君景澜此话一出,堂下一片哗然,因为正值过年,本来赶集市的人就多,在门口围着看审问的百姓也比往常多了不少,这话一出,门外立马变的轰轰闹闹起来。
周大良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愤怒和羞耻取代。
堂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你……你胡说!”周大良的声音有些嘶哑,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君景澜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是不是胡说,你自已心里清楚。你对你娘子孙三娘的仇恨,恐怕也与你这隐疾脱不了干系吧?”
周大良的脸色由青转红,呼吸变得急促,似乎内心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他猛地站起身,却被身后的衙役死死按住,重新跪倒在地。
他的眼神中的怨毒已经遮掩不住,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们……你们懂什么!”
事已至此,苏绘锦看的出来,就差最后一把火,眼前这个人,已经几近崩溃的边缘。
那,她作为女性的身份,是最能给予这致命一击的人……
苏绘锦起身,装出一副轻蔑的样子,讥讽道,“我看你,就是无能,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连个子嗣都不配拥有!难怪你娘子对你不满!”
“你闭嘴!你闭嘴!臭!你给我闭嘴!”
周大良的目光死死盯住苏绘锦,眼中满是怨毒和疯狂。他的嘴唇颤抖着,像个被逼急了的恶犬,怒吼着:“你这个臭!你凭什么……凭什么揭我的短!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堂上的沉寂。堂下有认识周大良的百姓们也都惊了,一向低声细语,跟在孙三娘后面忙活着的老实男人,怎么突然就疯了?
苏绘锦唇角微勾,成了,现在这个人,是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能揪出所有线索的机会。
但她的神色依旧冷静,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然而,君景澜的脸色却在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如寒冰般刺向周大良,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冰冷,“暗一。”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堂侧闪出,他身形如电,瞬间来到周大良面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清脆的掌掴声在堂内回荡,周大良的脸被狠狠打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地挣扎起来,却被衙役死死按住。
“嘴放干净点。”暗一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中带着杀意。
王宝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从未见过一向神色平静、喜怒不形于色的君景澜如此暴怒,甚至直接让暗卫出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君景澜那冷峻如霜的脸色,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周大良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但他的眼神却更加疯狂。他猛地抬起头,嘴角挂着血迹,狞笑着看向君景澜和苏绘锦:“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你们都该死!孙三娘那个臭也是!那个花魁也是!那个老板娘也是!还有你……你也是!”
他的声音嘶哑而癫狂,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出来,堂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君景澜的眼神愈发冰冷,他缓缓走下堂,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大良,声音低沉而危险:“你说什么?”
周大良被君景澜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但他依旧不甘示弱,咬着牙吼道:“我说……你们都该死!那些女人……她们都该死!她们看不起我……嘲笑我……所以我让她们再也笑不出来!哈哈哈!你……你也一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堂上的衙役们都被他的疯狂吓得后退了一步,只有暗一依旧冷冷地站在他面前,随时准备再次出手。
君景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苏绘锦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拳头都已经攥紧到青筋直冒,但他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顺着他的话,厉声追问道,“你是如何杀害你娘子孙三娘的?从实招来!”
周大良诡异的笑了一声,然后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那天……那天她又在嘲笑我,说我无能,说我连个男人都不算……说改天,还不如去找个人借个种!我……我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我一怒之下,就杀了她……一刀下去,她就没气了……可是那张脸还在冲着我,还在埋怨着我,都是这张好看的脸,给了她机会,让她去勾引别的男人……”
“都是这张脸的错,她没了这张脸,我看谁还要这个臭娘们,我剥了她的皮……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都是她活该!!!”
王宝生的脸色铁青,手中的惊堂木几乎要被他捏碎,厉声喝道,“那裁缝铺的老板娘和花魁,又与你有什么干戈,你为何要同样残害她们!”
周大良似乎已经彻底崩溃,继续喃喃自语:“呵……她们都一样……都一样看不起我……我去做衣服,老板娘给我量尺寸的时候,居然说了句什么鬼话,说我的尺寸要小一些,一尺布已经足够了,她什么意思?说我矮?还是说我不是个男人?我看不惯她,便蹲在门口,找了个机会,直接掐死,把她吊在那个小巷子里,这样的人,就得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腐烂发臭……”
“还有那个花魁,大半夜的,从一个马车上下来,那脸色红润的,一看就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看到我,还白了我一眼?我呸!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些女人见高踩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让她知道,水性杨花的人,都不得好死,我就直接迷昏她,生剥了她的皮!我让她们都闭嘴了……都闭嘴了……”
苏绘锦蹙起了眉,迷昏生剥?不是毒死?
“你不是把花魁约出去的吗?”
“我?”周大良嗤笑一声,“我才不会去那勾栏之所,那些女人,我看着就恶心。”
“那马车上之人,也不是你?”
“当然不是,大晚上约花魁,一看就是沾花惹草之人,要不是那辆马车走的快,我就一起都杀了!”
君景澜和苏绘锦对视一眼,心里一沉,不是周大良,那……那位贵客,又是谁……
王宝生见犯人已经基本认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沉声道:“周大良,你可知罪?”
周大良抬起头,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知罪?我何罪之有?她们……她们才是有罪的人……”
君景澜冷冷地打断他:“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查明所有细节后,按律处置。”
衙役们将周大良拖了下去,周大良被拖走时,依旧在疯狂地大笑,整个大堂之上都回荡着他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都逃不掉!哈哈哈!都逃不掉!你们都无能!!”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堂上终于恢复了平静。苏绘锦望着那人的背影,神情颇为复杂,目光重新落在君景澜攥紧的拳头上,她默默走到君景澜身旁,低声说道:“景澜,刚才……多谢你。”
君景澜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寒意稍稍褪去,浮现出一抹熟悉的柔和,“他辱你,便是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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