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结束他们就可以回去了,正准备走时,那高个警察突然叫住:
“哎——那两小孩,你们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本来是句关心的话,他懒散的口气,怎么听都像嘲讽。
李星晚有片刻无语,回道:
“警察叔叔,我们是未成年人没错,现在有这个。”
她挥了挥手机。
“跟您那个时代不同,您放心,我们不会走丢的,叔叔——”
最后特意加重的读音很快被人听懂了。
有人笑道:“哈哈哈,秦深,该,终于有人说你老了。”
男人听了,也不生气,带着笑承认道:“跟他们比,我可不就是老了。”
李星晚和楚暮在笑语声为背景中一起走出警局的大门。
初秋时分,路旁的大树偶有叶子静悄悄地离开枝桠。
楚暮看着梧桐叶像是荡秋千似的,飘来飘去,最后抵不过重力,落在柏油路上。
他出声道:
“谢谢。”
“嗯哼?”李星晚随意应了声,反应过来,说道:“就这?”
“不会两声谢谢就把我给打发了吧?”
她嘴角含着笑意,所幸没人受伤,就随意点,继续开着玩笑:
“四舍五入,我也算救你一命,你就这么报答我?”
“我记得我也帮过你。”
听见他的话,李星晚脸上表情变幻,可以用刚才的两个字加一个符号来总结——就这?
算上校园卡,那两次帮忙能和我这个相比吗?
好似看出她的言中未尽之意,楚暮闪烁着寒潭碎星般光芒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沉着道:
“你想我怎么报答?”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到饭点了。
李星晚此时察觉出一些饿意,路边小吃店里食物的香味飘散而出,她的胃已经跃跃欲试了。
看着其中一家小吃店上面的招牌,李星晚笑了笑。
两人进门时,店里已经有几桌食客在吃着,见到他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点完餐,他们在店里木质长凳上坐下。
李星晚点了份盖浇饭,很快就上来了。
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她想起女孩爸爸叫出楚暮的名字,问道:
“你和小女生的家长认识?”
碰巧楚暮点的馄饨上桌,袅袅热气升起,他慢条斯理的用勺子搅了几下散热。
“隔幢楼里的邻居”
“你住那附近吗?”李星晚好奇道:
如果在没约好的情况下,他和那个小女生同时间段出现在一个地点,确实有点巧,所以她猜测他们住的小区就在附近。
“嗯,买东西遇见的。”他尝了一个馄饨,味道不错,继续说:“你呢?”
“我去舅舅家,想去那边的商场里给我表弟买些礼物,没去成。”
女生遇事的巷子,离那商场不远,所以她也才撞见他们。
当时,李星晚在附近,听见动静,循着女孩的叫喊声找到小巷,看见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救了女孩。
秉着既然来了就去上前看看的心理,李星晚走近他们,谁知都以为地上昏过去的男人,悄无声息地从怀里摸出水果刀,偷偷起身靠近。
而另一边女孩的哭声正好掩盖住这些细微的动静,他们毫无防备。
这一幕任谁瞧见都会清楚,是多么危急的时刻。
李星晚当即做出反应,将人制服住了,不然必定有人见血。
吃完饭,楚暮用手机付过钱,两人走出店门。
楚暮没有停顿地选择向右走,他边走边解释道:
“我搜过了,这条路步行三百米,有三号线地铁,可以到你想去的那个商场,我们先一起到那,再分别回去,这样彼此都方便。”
李星晚驻足。
楚暮发觉后停下,看着李星晚说道:
“这是最快的路线,还是说……你有其它更好的选择?”
李星晚蓦地笑出声,说道:
“没有,你安排的很好。”
地铁上人意外地多,他们挤到车厢侧壁那。
人挨着人,温度都感觉升高了,楚暮侧头垂眸,看见李星晚头顶的圆旋,调皮的发丝搭在他的肩膀上,缠缠绕绕,暧昧不清。
狭小的空间里有若隐若现的香味,应该是头发用过洗发露的味道,楚暮鬼使神差的微微低头,靠近一点,那味道更明显些,好像是什么水果的清香。
李星晚突然转头,发现楚暮与她离得很近。
应该是人太多,越挤越近吧。
她没有多想,手招了两下,有话要对他说。
楚暮看懂了,凑近她,听见李星晚附在他耳边问:
“十二岁小男孩喜欢什么东西啊?你知道吗?”
顿住,楚暮想了一下他最近接触到的十二岁男孩,告诉她一个答案。
李星晚点头,知道了。
在地铁播报火车站已经到时,车厢内呼啦呼啦下去一大半人。
原来是火车站的缘故啊,怪不得周末人还那么多。
他们的站点还没到,剩下的路程是坐着等的。
……
摁响门铃,李星晚站在红棕色门前等待。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气质温柔的女人,她一见李星晚就亲和的笑着,说:
“快进来,星晚,你外婆还说你怎么还没到呢。”
“舅妈。”
李星晚看着熟悉的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之意,心情很是轻快。
两人抱了一下,客厅里传来老人的询问声:
“碧容,是星晚来了吗?”
“是啊,妈,星晚来了。”
周碧容应声,关门,搂着李星晚进了客厅。
李星晚放下送表弟的礼物,去抱了抱外婆:
“外婆我来了。”
“来了好来了好。”外婆牵着李星晚的手说:“现在好了,又能经常见面了。”
之前外公外婆住在家乡城市,外公去世后,不久李星晚也跟母亲住了。
留外婆一个人不放心,李绮秋女士特意买下舅舅家隔壁的房子,给外婆住,后来和舅舅家房子打通,照看起来也方便。
现在女儿也定居在这里,外婆很高兴。
周碧容小小的嗔怪她:“怎么给你弟买东西了,你也还是孩子,不用管他。”
“没事,我妈报销。”李星晚笑嘻嘻地说。
她偶尔想起来就会给这小表弟买点东西,用的都是自已零花钱。
零花钱是李绮秋女士给的,所以也算是报销吧。
大人的东西自然有她妈妈买,她的零花钱跟那些东西可不是一个价位,不够填的。
“嗒嗒嗒”几声,男孩穿着拖鞋出现,正好听见她们说话,说道:
“姐,什么东西,给我的吗?”
他眼尖地发现李星晚脚边的东西,兴奋地说:“哇,是乐高,姐,是给我的吗?”
见李星晚点头,他才去拿,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盒,还和她说谢谢,他很喜欢。
罗碧容说道:
“乐乐最近还念叨着要这款乐高,我没让买,没想到倒是你买了。”
“那就没买错,乐乐喜欢就好。”
看来她问对人了,没想到楚暮还懂小孩的心思。
三个女性聊着天,小学生李恺乐摆弄新到手的乐高。
聊了一会儿,李星晚准备写作业,虽说昨晚做了一些,但高中作业的量不是一般的大,还是要继续努力。
两个房子打通后空间足够大,这里有自已的房间,李星晚回到卧室,把书本都摆好。
刚把课本摊开,她就发现李恺乐在门后探头探脑,好像想找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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