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的话，我倒真想试试，可惜的是我身上现在没烟……”刘六走上前，颇为亲密地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哈哈，受累打了这么久，肚子铁定饿了吧，别傻站着了，走，咱吃点好的去，烟嘛，顺道买上一包。”
“好啊。”
陈默没有多言，随即点下了头，迈开步子跟上。
出了繁华奢靡的中城区，去到更具烟火气的东街，哪怕已是次日凌晨，街面上依旧热闹。
街道两旁的七彩的霓虹灯闪烁，街道上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各式食物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怕是手里拿个白面馍，闻着味道，走一路，人就吃饱了。
路边上支起了大大小小，数十个摊位，引得不少人在摊前止步驻足。
夜不能寐的人们，大多三五成群，围聚在一张小桌旁，吃菜，喝酒，划拳，好不热闹。
辛苦忙碌了一天，到了这个时间点，寻一处位置坐下，饮一口冰凉劲爽的麦酒下肚，瞬间缓解了一日的疲劳，脸上洋溢出了短暂的满足与快乐。
陈默本以为，像是刘六这种级别的身份，请人下馆子，最起码也得是个有点名气的酒楼，再次也得是私房小馆啥的。
没成想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入了一条黑漆漆的弄堂，在如迷宫般复杂的巷子里左弯右绕，最终来到了一家，狂野到用着红色油漆粉刷招牌，一眼看着就觉得好破好旧的小店。
走进店里，扫视一圈，店里整理的倒还算是整洁干净，只是空间又小又挤，拢共只能放下四张桌子，到了这个时间节点，店虽然还开着，但生意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位客人。
一进店门，不需要有人出来招呼，刘六直接喊了一嗓子。
“一打冰镇麦酒，一个冷碟，三个热炒，再来口铜锅，切五盘牛肉，动作快着些点，等着吃饭。”
刘六话音未落，从后厨便传出了一小孩哥的伶俐声音，听着声音，陈默估摸着，最多十一二岁。
“好嘞，六爷您先歇着喝口茶，菜马上就来哈。”
刘六领着陈默，寻了张靠墙边的桌子坐下后，又吩咐了一声。
“哎，小虎子！一会上完了菜，记得帮我出门跑趟腿，到街头拐角那家万禄福买上一包烟，钱你先掏，回来我给你。”
那叫作小虎子的小孩哥一脸疑惑，从门里探出半个脑袋来，小手挠挠头。
“咦，六爷，您咋抽上烟啦？”
“小孩子家家，别多问，出门买就是了，有用。”刘六提起桌上的茶壶，给陈默与他自已，各倒了一杯。
“好嘞。”小虎子很是懂事，不再多问，回到后厨帮忙去了。
等上菜的这阵工夫，刘六也没闲着，拉着陈默聊起了天。
“哈哈哈，我不敢说吃遍全城，但放在东街地界上，对于吃，我刘六绝对说的上话。这整条东街都是由九龙会罩着的，我熟络的很。别小看这家苍蝇馆子，东街数百家店，这家我常来，味道数一数二，寻常请客吃饭，我还不带人到这来嘞。”
陈默对于吃，没有特别的讲究。他住在西海市出租屋内的那些日子里，他吃的多是路边摊，要不叫的就是便宜外卖，不求吃好，能吃饱就成。
刘六十分健谈，说了很多，陈默很少开口，更多的还是奉承式的点头。
“菜来哩。”小孩哥吆喝了一声，手中端着菜，快步走了出来。
先是，一大口冒着袅袅热气，烧沸了清水的铜锅，摆在了桌子的中央，锅旁围了五大盘切得薄透的鲜嫩牛肉，另外的四个菜与一打酒，碟子碗筷等等，随后被陆续摆上了桌。
菜都是些家常小菜，烧的却是有模有样，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想要动筷子了。
“六爷，您先吃着，我这就给您出门买烟。”上完菜，小虎子蹦蹦跶跶地就往外去了。
刘六就像是嘱咐自家小辈一样。
“小虎子，路上慢着点，记得看路。”
“晓得啦，六爷。”
小虎子没有回头，摆摆手。
“哈哈哈，咱先吃着，咱先吃着，动筷子吧，陈师傅。”
刘六招呼完，夹起一筷子热炒，就往嘴里送。陈默也不多客气，他确实也是饿了，跟着动了筷子。
几样菜挨着尝过后，陈默发现就如刘六所说的那样，这家的菜虽然简单，但烧得确实有水准，味道是要比一般的酒楼都要好。
这清水火锅汆牛肉，滋味也是一顶一的好，几片肉入肚，满足感颇足。
菜好，酒美，连着几杯冰镇麦酒下肚，陈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放松。两个人吃得起兴，大快朵颐之时，刘六忽然间放下了自已手中的筷子。
“陈师傅，将你带着铜环的手，伸过来一下哈。”
陈默也不问，停下手中的筷子，直接将手给伸了过去。
刘六旋即从褂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色卡片，贴着陈默手上的铜环蹭了一下，紧接着传出了滴的一声响。
刘六动作轻缓，昂了昂脑袋，示意陈默查看一下。
陈默收回了手，盯看了一眼自已的手环，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点击查询。
“转账：+10000灰烬点，已自动存入个人账户。”
“陈师傅，你应得的一万灰烬点，到了明日还会有一万，记得先把新人贷给还清了，剩下的存着，趁早把手上的这铜环摘了。”
刘六正经地望着陈默。
“六爷，我其实有两个疑问，不知是否当问。”
陈默主动问话，刘六喜不自胜。
“哈哈哈，但问无妨。”
“六爷，这铜环我用过，功能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便利，为什么要急着摘下来呢？”陈默心生疑惑，满是不解。
刘六闻言，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开口。
“这分发给新人的铜环，本身是件不错的东西，但坏就坏在，它是一种身份层面的象征，是枷锁，是镣铐，除非缴纳交足了钱款，否则无法正常摘取下，那些尝试暴力摘取下的，无一不死在了枪口下，切莫尝试。”
饮下一口酒，刘六接着说：“戴着铜环的，在城内天生就低人一等，时常就会听到有人骂铜环仔一类的蔑视言词。除此以外，比如想要买房，做生意，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铜环」都是不被允许的。而为了维持这座巨城的正常运转，会需要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仅仅依靠城内现有居民的正常生育是无法做到的，所以每年才会举行「选种」活动，挑选一批优质劳动力进来，弥补上出现的人力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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