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了起来,每日早起,你又恢复了从小便养成的习惯—练剑。
你身上有母亲留给你的剑谱和拳谱,自母亲走后,你几乎日日都要照着上面的图谱练功强身。
不过也多亏了这两本图谱,不但让你原本羸弱的身体变得强壮了起来,连之前欺负你的几位皇姐,也在尝到了你的拳头之后收敛了不少。
和往常一样,今身边还是围了一群喜欢看你舞剑的女使,你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动作行云流水,可你内心却只觉得不对。
母亲留下的这本剑谱,批注极少,文字也多晦涩难懂。
这么多年来你无人指导,只自已一个人照着书埋头练习,如今你愈发觉得,自已并没有真正领会这本剑谱的要领,所以你的招式也只是看着好看的花架子。
为了将母亲留下的剑谱吃透,当天晚上你便找上了黎深。
尚书令大人最近政务繁忙,每晚都在书房通宵达旦的批作文书,今日好不容易能早一点闲下来陪你,黎深正想与你温存,你却从怀里掏出一本剑谱。
“黎深,你快帮我看看这本剑谱,我每每练习却总是不得要领,你学识渊博,你看上面的批注,是不是我将上面的文字理解错了。”
黎深略感无奈地捏捏眉心,却还是笑着接过剑谱,认真的看了起来。
黎深虽身有旷世之才,可他毕竟是个文官,对剑术,拳法之类的东西,并未涉猎太深,所以单凭剑谱上的几行文字,他能给你的帮助很有限。
见连黎深都帮不了你,你不禁有些沮丧。
黎深最见不得你哭丧着一张小脸,他将你圈在怀里。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虽帮不上你,但明日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绝对有人能帮你。”
你惊喜的搂过黎深的脖子,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真的,去哪儿?”
黎深亲吻你的唇角,微微一笑,“明早你便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黎深让晴雪帮你换上了男装,带你进了军营。
临空的西南边陲,最近总是有一小波南夷人蠢蠢欲动。
南夷虽只是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国,但去年遭了水灾,最近国内在闹饥荒。
皇上怕南夷灾民狗急跳墙,扰乱临空西南百姓正常的生活秩序,破坏两国和平,所以想增派一支军队过去。
但西南地形复杂,南夷人又性格狡诈,还善用毒,军队贸然前往只能吃亏。所以皇上只能派曾经在西南任职过的黎深过来,协助练兵。
飞虎营的统帅忠武将军,早已在大营中恭候多时,就等黎深过来。
这忠武将军,你曾在宫宴中见过两次,但他对你却没什么印象,再加上你今日穿着男装,他就更加认不出你了。
黎深和忠武将军算是旧识,所以一见面黎深便将剑谱的事告诉了他,想让他帮忙。
忠武将军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你,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黎深有些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我一个远房的表弟。”
忠武将军将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正好,我手底下有一个副手,使得一手好剑,我这就让他过来教表公子。”
黎深不放心你一个人,特地派了青初跟在你身边。
黎深同忠武将军将西南边陲的地理位置,地形特征,习俗民风以及南夷国国情,都详细的交代了一遍。
等到两人忙完,早已过了中午,忠武将军要留黎深在大营用午膳,可黎深心里只惦记着你。
“我还是先去表弟处看看,他的剑谱练的怎么样了。”
忠武将军一介武将,本来就是个粗人,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
“我说黎大人,这知道的,你今天带过来的是表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呢,一个大老爷们儿就练个剑,你一个上午念叨他八回了。”
“……”黎深无法辩驳,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忠武将军的副手周默,是临空镇国大将军周景成的长子,年纪轻轻便被父亲扔到了军中历练。
周默虽是将门之后,但气质长相却遗传了他的美人母亲,温和有礼,气度翩翩,还使了一手的好剑。
黎深来找你的时候,周默正陪你练剑,见你身形有异,周默停下自已手上的动作,来到你身边,他将你的小手和手中的长剑一并握在手里。
“这里出剑的力度,一定要刚劲有力……”
黎深看着你被别人握住的手,眉心不禁跳了跳,用不算小的声音故意清了清嗓子。
“咳……咳……”
大家这才注意到刚进来的两人,你高兴的跑向黎深,“黎……表哥!”
回家的马车上,大概是因为今天在军中受益匪浅,你的心情极好,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向黎深分享着今天的见闻。
“黎深,你都不知道,周小将军真的好厉害,你别看他年纪小,他的长剑舞的简直出神入化。我今日将母亲的剑谱交给他,他只看了几眼,便将里面的招式分毫不差的舞了出来,还将其中的要领,一一讲予我。”
像是怕黎深不能感受到你此刻的激动,你挪了挪身子,离的黎深更近了一些。
“黎深,你说同样是舞剑,为什么到了周小将军手里,剑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今日看他舞剑,我心中不自觉,便想起了从前学过的那句诗,「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
黎深额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肉眼都不易察觉到的笑容。
“好啦,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儿。”说完便径自闭上了眼睛。
你这才意识到,黎深忙了一个上午,你还一直缠着他说个不停,是有些聒噪了。
是夜,尚书府的书房里灯火通明,黎深正盯着宣纸上的一行字出神。
青初不知道自家大人到底是怎么了,坐在这书房里已经将近两个时辰了,也不说话,也不批奏文书,就盯着几个字看。
“爷,时辰不早了,夫人已经歇下了,您……”
不过还不等青初的话说完,黎深猛的站起身来。
“好,就这么办!”说完黎深便回了卧房,独留下一脸懵的青初。
黎深一走,青初才凑到书桌前,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金科玉律,至理名言,能让他家大人盯着看两个时辰。
可和青初想的不一样,宣纸上并不是什么至理名言,只是一句诗。
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
青初依稀记得,这句诗是形容人容貌清朗的……
第二日,黎深又去了飞虎营,你毕竟是女儿身,老是女扮男装进军营,终究不是个办法。
昨晚黎深承诺,这几日便会帮你请个师傅回来,让你待在尚书府,便能练好剑法。
黎深说话,一向一言九鼎,再加上他对你的事又素来上心,没出两天,他果真帮你找了个师傅回来。
这师傅舞剑比周小将军还好,你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剑里的杀气。
只是美中不足,师傅长了张极吓人的脸,一张黑脸,怒目圆瞪。
你倒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人,但自从师傅来了之后,从前围观你舞剑的女使们,再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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