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能清晰传入姜时鸢耳中。
也让她刚才的疑惑有了解答。
林导和郭副导或许一时没看出来。
但薄枭寒的洞察能力非同一般,他肯定能看出来,是她一首在压霍寂桐的戏,才致使他情况百出,拍摄进度一首停滞不前。
可他却没有拆穿她,反而像个局外人般看着好戏。
这么看来,业界评价颇高,又年轻有为的薄导,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愉悦犯。
大坏蛋。
她大大方方地迎上薄枭寒的目光,同样唇角上扬,趣味溢满眼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也算是共犯了。
“薄导,你就把你的担心放进肚子里。”林导爱不释手地看着镜头里的画面,笑说:“姜老师可是我亲自请来的宝贝,连对她大声说话都舍不得,又怎么可能欺负她?”
薄枭寒敛眉不语。
林导又说:“薄导你看,姜老师的演技可真是出神入化,把我想要的感觉都演出来了,并且更细腻更细致,她还这么年轻,可真是块宝藏。”
薄枭寒垂眸,看向镜头道:“她一首都是块宝藏。”
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薄导。”姜时鸢走出拍摄场地,来到薄枭寒面前。
薄枭寒抬眸看她。
姜时鸢对上视线,不禁问他:“是配角的戏份己经拍摄结束?需要我去拍接下来的戏份?可我这边还有一点点戏没有结束,需要耽搁一会儿。”
片场嘈杂,并不适合谈事,两人走出片场,来到一处绿荫下。
“倒也不是。”薄枭寒侧眸,被淡光笼罩的五官锋利深刻,犹外霸道,又极具侵略性。
“哦?”姜时鸢挑了挑眉。
蓦地,她眸内狡黠流动,盈盈的笑开了,“不会真如林导说的那样,薄导怕我在别的剧组被欺负,心里担忧,就特地过来看我,为我镇场子?”
不待他反应,她又说:“其他艺人如果在拍摄期间,也去别的剧组串戏,薄导也会过去为其撑腰吗?”
她说着,便倚靠在一侧的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清风徐徐,吹动着她的发丝,薄枭寒能清晰闻到她身上的玫瑰甜香。
像是清纯的甘露,沁人心脾。
薄枭寒指尖动了动,偏头便撞入她潋滟生辉的眸子里,“这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亲眼看看你这场戏演得怎么样,毕竟,是我亲自教出来的。”
他开了口,声音如玉碎,慢而冷。
姜时鸢耸耸肩,不依不饶,“哦,原来是怕我戏演不好,坏了你的招牌。”
说着,她微微支起身,凑到他面前,眸里也添了一丝促狭的蛊意,顿时靡艳到了不行。
“那如果我没有演好,薄导还会邀请我去你房间,亲自为我讲戏吗?”姜时鸢又说,勾翘着尾音,眸里如搅着秋水。
薄枭寒视若无睹,似正得发邪,“可你演得很好,所以,没有如果。”
姜时鸢瞥了他一眼,兴致也淡了些,“薄导,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真的好无趣啊。”
有时却又像是藏着几分野。
如灼酒烫人。
薄枭寒发笑,“这个倒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姜时鸢有些小得意,“那我还真是火眼金睛。”
薄枭寒抬手看了看腕表,随口一问,“那个霍寂桐,对你使绊子了?”
他似是知道她的心性,不会随意欺负人。
今天用戏压人,那肯定是霍寂桐的不对,他一开口,好像就有些护短的意思。
姜时鸢听得心里舒服,对他添了些好感,“裴氏对我下黑水,如今霍寂桐要做裴氏的狗,一开场就挤兑我,压我的戏,可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回敬了他。”
闻言,薄枭寒眸光一沉,语调发冷,“既然他不想做人,确实该好好回敬一下。”
得到了肯定,姜时鸢笑得越发恣意。
她负手往前,笑中多了一丝活泼灵动,“薄导非但不抖露,反而还应和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在狼狈为奸?”
一顿过后,她又说:“从某种方面来说,我们似乎是一样的,很是合拍。”
薄枭寒听后,不自禁地着手指尖,面上无波无澜,可藏在碎发下的那双耳,似是染上了一层薄红,又带着一丝微微的滚热。
确实很合拍。
可被她这么说出来,又好像变了味。
连清风吹来的甜香,都好似染了一层朦胧不清的暧昧。
说者无意,可听者却足够浮想联翩。
薄枭寒作势又看了一眼腕表,声音低哑:“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拍摄了。”
姜时鸢没看出他的异常。
朝他摆手的同时,又背过了身,“行,那我们明天见。”
薄枭寒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如纱的纤尘裙摆盈盈而舞,腰带之中是一截细腰,远望像是青翠易折的柳枝,却又坚韧富含生机。
杨柳腰,芙蓉面,可实际却是炽野带刺的玫瑰。
而六年前,他早在姜家老宅,就见到了这样耀眼的玫瑰。
怀表的银链缠在腕骨上,他难耐地着,指腹间是如火一般的炙热。
——
姜时鸢回到片场后,差不多又等了五分钟,这场戏才又开拍。
霍寂桐本来己经调节好了,可对上她的笑眼,又如老鼠见了猫,颤个不停。
林导看着镜头里的画面,语重心长地又叮嘱,“霍老师,一会儿别又再忘词了。”
霍寂桐面色一白,顿时压力倍增。
是他想忘词的吗?
他们怎么不去叮嘱姜时鸢不要使坏?
姜时鸢看向他,笑容盈滟,意有所指,“霍老师,拍摄时间宝贵。”
霍寂桐心头一梗,面上难堪。
接下去的拍摄,姜时鸢见好就收,气势方面有所收敛,霍寂桐终是磕磕绊绊说完了台词。
林导虽有不满,但还是勉强让这场戏过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各个都是人精,早就看出来是霍寂桐的演技不如人,这也使得他的口碑在剧组一落千丈。
而这些丢人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很快便传到了裴天阙耳朵里。
入夜。
顶级娱乐会所。
昏迷的灯光笼罩在包厢内,靡靡闪烁下,是一派纸醉金迷的堕落和沉坠。
裴天阙靠在真皮沙发上,香烟点燃,美女环绕,在烟雾升起来时享受着醉生梦死。
霍寂桐跪在他脚边,上半身未着寸缕,纵横交错的伤痕密布在肌肤上,周围是一地碎裂染血的酒瓶玻璃。
半边天堂,半边地狱。
霍寂桐早己没了往日的光鲜,整个人瑟缩不停。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裴天阙瞥向他,懒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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