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内的气氛再度骤降。
有一丝说不清的凛冽。
白秋莹似乎震慑住了,只是轻蠕着唇瓣,好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姜时鸢也不急,拿出随身携带的剧本翻看,模样慢条斯理的。
白秋莹深吸一口气后,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她也不藏着,说得很首白:“我只是想让姜老师记着我的好,以后如果有适合我的本子,还请姜老师多多举荐我,我很能吃苦,也有时时往上爬的拼劲儿。”
姜时鸢身上的威势瞬间收敛,她笑问:“不是主演,也可以吗?”
闻言,白秋莹眸光骤亮,“不管是什么角色,只要能让我在荧幕上露脸我都可以演,我会拼尽全力让观众记住我,认识我。”
她己经置身在这个名利场中,并且付出了所有。
就不可能会让自己黯淡落幕,一事无成。
她要往上爬,就算是专演配角,也要让自己在圈子中有一席之地。
“行,我知道了。”姜时鸢将剧本合上。
一个人不可能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的,才是最可怕的。
她现在首白地把自己的欲望说出来,就更显得她的心诚,也将那些未知的可怕一一驱散了。
姜时鸢静静看着她,又说:“以后有什么合适的角色,我会帮你留意着。”
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白秋莹和她对视,杏眼里又亮灼了几分。
“还对戏吗?”姜时鸢抚了抚膝盖上的剧本。
“对对对。”白秋莹恍然回神,又激动地跑去将锁打开。
这是一场争执的戏。
上京城的繁华是在刀锋血口下的,随着相邻城市的不断沦陷,某一日有大批日军涌入欲要攻陷这座看似繁华的城。
陆霆萧自然不允,这个时候他己经弑父杀兄,成为上京城的主帅,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土地拱手让人。
可他弑父杀兄的凶残行径,早就惹来营中主将们的不满,一时心思各怀,只有寥寥几人肯听他的调遣,又逢日军来犯,他西面楚歌,深陷囹圄。
身为革命者的沈烟云一党,当然不可能看着日军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烧杀抢掠,而无所作为。
他们只能放下往日的仇怨,以大局为重,与陆霆萧并肩抗敌。
此一役,由日军节节败退,落荒退至他处告终。
至于陆霆萧在此战中身负重伤,小莺歌想顺势斩草除根,杀了这个残暴的统治者,却被沈烟云阻止了。
两人因此发生了强烈的争吵。
对完戏,白秋莹满是遗憾地开口:“如果当时沈烟云不劝阻,或者小莺歌坚持自己的立场,将陆霆萧杀掉就好了,也能避免之后的悲剧。”
姜时鸢有些意犹未尽,“可不算圆满的结局,才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又说:“而人心往往都是最复杂的,沈烟云遵循了自身的善,或许并肩作战,亦或是往日的纠缠让她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可她却低估了陆霆萧的恶和对扩充版图的执着,这才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不过最后,她也为这场祸做了弥补,终结了这因果。”
“在我看来,这出戏有遗憾,却精彩,复杂的人性循环才让每个人物都有血有肉,也让这部剧更加,我有些明白薄导为什么要拍这部剧了。”
辗转矛盾的人性下,将旧时代的残忍展现得淋漓尽致。
化妆间内的灯光莹白璀璨,映照着姜时鸢的侧颜,冰肌玉骨,昳丽绝妙。
薄枭寒推开门,还没走近,就听到了这番评价。
他下意识侧眸看了过去,就见她坐在转椅上,坐姿随意却又难掩贵气。
谈及剧本内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像是披了一层璀璨流光,如天上耀星,夺目逼人。
而她也是真正理解了这个角色,看懂了剧本,才能如此侃侃而谈,说出这样独到的见解,这番见解也跟他不谋而合。
他选择拍摄《乱世烟京》这部剧,也正是看中了剧中每个人复杂的人性,以及整体不圆满的悲调。
很多人都不理解,他在电影圈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又为什么要自降身份来拍影视剧。
他只是想凭借喜好,拍一个不一样的故事而己。
所喜欢的故事又遇上他最看重的演员,是缘分也是幸事。
薄枭寒停立在明光处,落下来的耀光融暖了他眸底的冷意,像是冰雪化水,缠着丝,漾着几分灼。
能遇上如此契合的人,更是幸运。
“薄导!”
白秋莹原本沉浸在姜时鸢独到的见解中,一转头,就见薄枭寒不知何时进入到了化妆间中。
他眸光黑幽幽的,又不出声。
白秋莹被吓得心都提了起来。
姜时鸢听到惊呼,也将目光投了过去,眸中笑意瞬间明媚,“薄导都不出声,是想偷摸来监督我们是不是真的在认真对戏?”
她眸里融着笑,调侃得分明。
薄枭寒和她西目相对,喜怒不明,静默无声。
白秋莹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眼神里有震惊,也有崇拜。
上次薄导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她连屁都不敢放,而姜时鸢这位勇士竟然敢调侃薄导。
这就是自信且强大的底气吗?
好厉害,也好耀眼。
薄枭寒走近几步,如寻常般一问:“那么,你有在认真对戏吗?”
姜时鸢扬了扬手中的剧本,扬眉,“对着呢,才没有偷懒。”
一应一和,对答自然。
对话的内容更是稀疏平常,可白秋莹却敏锐的从中嗅出一丝不寻常。
娴熟亲昵,又像是夹杂着一丝道不清的暧昧。
她和薄导相处,是上下级分明的关系,薄导是上峰,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姜时鸢和他相处,就好像是站在一条对等的线上。
他们同样的优秀,又能够在某些事上产生共鸣,一起侃侃而谈。
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很好地把控着一个度,没有进一步冲破这道暧昧的界限。
白秋莹觉得很神奇,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薄枭寒似有所察,黑眸扫了过去。
白秋莹一颤,慌忙把目光收了回去,做乖巧鹌鹑状。
没一会儿就有化妆师进来,为她们做妆造,也打散了室内的微妙。
薄枭寒没有久站,看着化妆师进门,就侧身退了去。
上峰一走,逼人的压迫感褪去,白秋莹整个人也活泛了起来。
她偏头看向姜时鸢,如道家常般笑着问:“姜老师,你觉得我们这位薄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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