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夏油杰被敲门声吵醒。
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坐起身。
敲门声还在继续，节奏轻快得像某种挑衅。
夏油杰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顺着脚底爬上来，黑色咒力纹路在皮肤下缓慢流动。
他拉开门，五条悟站在走廊上，手里拎着两盒草莓牛奶，眼罩推到额头上，露出那双苍蓝色的六眼。
"早啊，杰。"
夏油杰盯着他看了三秒，然后抬手就要关门。
五条悟迅速伸脚卡住门缝："等等等等——有任务！"
"几点？"
"七点半。"
夏油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所以你六点来敲门？"
"因为想和杰一起吃早餐嘛。"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的草莓牛奶，"便利店刚买的，还冰着呢。"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侧身让他进来。
五条悟笑嘻嘻地挤进门，熟门熟路地走到桌前，把牛奶盒放下，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蜜瓜包。
"看，我还买了杰以前喜欢吃的。"
夏油杰拿起牛奶盒，指尖碰到凝结的水珠："十年前的口味了。"
"但杰现在也喜欢吧？"五条悟歪头看他，"上次在便利店，你盯着看了三秒。"
夏油杰拧开牛奶盒，没接话。
……
仙台市，商业街。
正午的阳光晒得柏油路面发烫，行人匆匆走过，没人注意到站在楼顶的两个人。
夏油杰靠在栏杆上，黑色制服外套被风吹得微微扬起，袖口下的咒力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
"所以，"他看向五条悟，"特级咒灵在哪？"
五条悟蹲在栏杆上，像只大型白猫，手里拿着可丽饼："嗯——大概在逛街？"
夏油杰眯起眼睛："你骗我出来？"
"没有没有。"五条悟咬了一口可丽饼，奶油沾在嘴角，"窗的观测确实显示这里有特级咒灵的残秽，但具置还需要再找找。"
夏油杰伸手，拇指擦过五条悟的嘴角，把奶油抹掉："那你还有心情吃可丽饼？"
五条悟眨了眨眼："因为杰刚才的表情很有趣嘛。"
夏油杰收回手，转身就走。
五条悟从栏杆上跳下来，三两步追上他："别生气嘛，我请你吃草莓大福？"
"不用。"
"那芒果味的？"
夏油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悟。"
"嗯？"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五条悟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楼顶格外清晰。
他快走两步，和夏油杰并肩而行，肩膀轻轻撞了下对方的："杰现在越来越像以前了。"
夏油杰没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商业街。
五条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人群中有个穿校服的女生，肩膀上趴着一团黑色的东西。
"啊，"五条悟咬掉最后一口可丽饼，"找到了。"
巷子里，咒灵的形态完全展开。
它像一团扭曲的阴影，不断变换着形状，时而像人，时而像兽，唯一不变的是那张裂到耳根的嘴，里面排满锯齿状的牙齿。
"二级，"夏油杰站在巷口，黑色咒力在掌心凝聚，"最多准一级。"
五条悟靠在他旁边的墙上，兴致缺缺："窗又判断错了？"
"你来还是我来？"
"猜拳决定？"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然后抬手，黑色咒力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咒灵包裹、压缩。
咒灵发出刺耳的尖啸，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咒力一点点碾碎，最终凝成一颗漆黑的咒灵玉。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漂亮。"
夏油杰收起咒灵玉，脸色不太好看："……难吃。"
"这次像什么？"
"发霉的抹茶。"
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给。"
夏油杰接过糖，指尖碰到五条悟的手掌，温度比常人低一些。
他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甜味冲淡了咒灵玉的恶心感。
"接下来去哪？"他问。
五条悟看了看表："还早，去逛逛？"
"任务结束了。"
"但来都来了。"五条悟拽住他的袖子，"仙台的特产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杰不想尝尝吗？"
夏油杰被他拉着往前走，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
甜品店里，五条悟点了三份喜久福。
夏油杰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甜品，皱眉："你吃得完？"
"一份是我的，一份是杰的，还有一份是带给硝子的。"五条悟挖了一勺生奶油，"尝尝？"
夏油杰摇头："太甜。"
"骗人。"五条悟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你明明很喜欢。"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还是张嘴吃了。
奶油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但意外地不难接受。
"怎么样？"五条悟期待地问。
"……还行。"
五条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五条悟的白发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夏油杰看着他的笑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坐在甜品店里，五条悟总是点太多，最后又塞给他吃。
那时候的夏油杰还会抱怨太甜，现在却己经习惯了这种甜腻的味道。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回程的电车上，五条悟睡着了。
他歪着头，靠在夏油杰肩上，呼吸平稳，眼罩松松地挂在脖子上。
夏油杰没推开他，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咒灵玉。
电车轻微颠簸了一下，五条悟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夏油杰这边蹭了蹭，额头抵在他肩上。
夏油杰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扶了下他的脑袋，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五条悟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
夏油杰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擦掉了那点奶油。
五条悟突然睁开眼，六眼在昏暗的车厢里微微发亮："杰偷摸我？"
夏油杰收回手："有奶油。"
"哦。"五条悟又闭上眼睛，嘴角却翘了起来，"那再多摸几下？"
夏油杰没理他，转头继续看窗外。
五条悟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杰，明天也一起出任务吧。"
"……嗯。"
电车穿过隧道，灯光忽明忽暗，照在两人身上，像是某种温暖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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