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昭晞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诊室,墙壁上的钟滴滴滴的响着,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又掉了一大团,她低着头,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一下,余光不禁瞥见,那张以往整洁的桌子上,这时却摆满了药品,“沈医生,这是?”沈砚白快速将这些药品收进抽屉里,又很快恢复镇定。“当年福利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很迫切想知道答案,一脸期待得盯着岑昭晞。“沈医生,你是来治疗我的,而不是来帮我回忆痛苦的。”“只有了解你的痛苦,我才能更好的治愈你,才能开适合你的药,去除病根,永绝后患。”
“既然沈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不说,岂不是不配合沈医生的治疗?”“我想查案!”沈砚白一脸严肃地望着她,“我也是福利院的幸存者。”说到这,岑昭晞瞳孔骤缩。“什么?你再说一遍,是真的吗?”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沈砚白,“你怎么可能会进福利院呢?”
小时候,父亲酗酒,家暴,亲戚们又很爱赌博,经常找岑昭晞和她的妈妈借钱,她们迫不得己只能到处躲避,连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没有。岑昭晞和妈妈因为没有住所,被福利院的院长收留,那是一个很慈眉善目的女人,她热情地将她们迎进屋。自那以后,她们终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妈妈在福利院做务工,小岑昭晞就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玩,有时院长还会教他们认字,算数。有一个小男孩特别聪明,每次总能回答出好多问题,经常得到院长的奖励,可这个小男孩不太爱说话,但是会温柔地喊她:“昭晞”。听院长说,他是自己走到福利院的,至今没有联系上他的家人。
“你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岑昭晞试探性的问道,见沈砚白点了点头后,又接着问:“那场大火后,我怎么没见过你了?”“在警察的帮助下,我找到了我的家人,他们很有钱,让我去到国外治疗。”“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想查案,我一定要查案!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我的父母却一首不同意,想知道什么似的,一首想尽办法阻止着我,”沈砚白看着岑昭晞,“你愿意吗?和我一起。”
岑昭晞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们再一次回忆起了那场大火……
暴雨后的第三日,城市蒸腾着潮湿的暑气。岑昭晞站在医院大楼前,指腹着沈砚白留下的便签纸,薰衣草的淡香混着消毒水气味在鼻腔里交织。自动旋转门吞吐着穿白大褂的身影,她攥紧帆布包——里面除了新完成的画作,还藏着录音笔和连夜打印的骚扰电话通话记录。
电梯数字跳到17层时突然剧烈震颤,顶灯滋滋闪烁。岑昭晞后背紧贴金属壁,耳边炸开的电流声与记忆里火警铃重叠。当门终于打开,她几乎是跌出电梯,却撞进带着薄荷皂香的怀抱。
"深呼吸。"沈砚白的手掌虚扶在她肩膀上方,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绷带,"刚才是检修故障,我让保安来贴警示牌。"他侧身让出诊室门,桌上的素描本己经翻开,空白页压着颗樱花味硬糖。
岑昭晞盯着糖纸边缘参差不齐的齿痕,突然开口:"你上周急救时受伤了?"
钢笔尖在纸面停顿半秒,沈砚白将诊断书转向她:"患者情绪失控打碎花瓶,处理玻璃碎片时不小心。"病历上潦草的字迹被刻意涂改,"倒是你,今天愿意聊聊电话了?"
她从包里抽出皱巴巴的A4纸,二十多页通话记录铺满桌面。最上方夹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20XX年福利院火灾报道,配图里消防车顶灯闪烁的红光刺得人眼疼。"警察追踪到号码来自废弃基站,"她声音发紧,"但昨天凌晨,那个电话打到了我的工作手机。"
沈砚白的瞳孔猛地收缩。诊疗室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尚未启动的间隙,他听见急促的布料摩擦声。应急灯亮起时,岑昭晞蜷缩在沙发角落,脖颈血管暴起,正对着空气挥舞拳头:"别过来!别让火烧过来!"
"是跳闸。"他快速扯下白大褂裹住她颤抖的肩膀,体温透过棉布传递,"闻闻,还是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钢笔尖抵住她掌心:"跟着我画圆,想象我们在海边......"
当岑昭晞的呼吸逐渐平稳,沈砚白的手机在裤袋震动。匿名短信弹出:「她知道太多了。」他不动声色将手机倒扣,却见岑昭晞盯着他的手腕——绷带边缘渗出暗红血迹。
"你在流血。"她抓住他的手,帆布包里的录音笔滚落在地。沈砚白的目光扫过闪烁的红色指示灯,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沙发扶手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心跳,他压低声音:"你在录音?"
岑昭晞挣扎的动作骤停,喉结滚动:"我需要证据......证明那些电话不是幻觉。"她眼尾泛红,"就像证明那场火灾真的发生过一样。"
沈砚白松开手,绷带下的伤口裂开,血珠渗进她袖口。他弯腰捡起录音笔,按下删除键:"现在你只有我。"诊疗室外传来脚步声,他突然将她推进休息室,自己挡在门前。
两名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沈医生,有人举报你非法获取患者隐私。"为首的警官晃了晃证件,"岑昭晞小姐在吗?我们需要她配合调查。"
门后的岑昭晞捂住嘴。沈砚白从容翻开预约本:"很遗憾,她刚结束治疗离开。需要我提供监控录像吗?"他瞥见警察腰间别着的对讲机,频率数字与昨晚骚扰电话背景音里的杂音完全吻合。
待脚步声远去,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沈砚白递来沾着血迹的糖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明晚十点,城西旧基站。」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下,隐约露出蝴蝶形状的烫伤疤痕。
夜幕降临时,岑昭晞站在生锈的基站铁门前。夜风卷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当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月光照亮满地散落的手机——屏幕全是未接来电界面,时间定格在凌晨两点十七分。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沈砚白戴着黑色口罩,手中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褪色的儿童涂鸦赫然在目:穿着白大褂的卡通医生牵着小女孩,背景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岑昭晞后退半步,撞翻脚边纸箱。成摞的病历倾泻而出,每本封皮都印着不同名字,却都标注着「火灾创伤后遗症」。最上面那本写着她的名字,诊断日期是昨天,主治医生签名栏赫然是「沈砚白」,而下方潦草的批注刺痛眼球:「实验对象情绪波动过大,需加大暗示剂量。」
"这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沈砚白摘下口罩,左耳后蝴蝶状疤痕与她如出一辙,"当年福利院火灾,我们是唯二的幸存者。那些电话......"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是我在试图唤醒你的记忆。"
基站深处传来窸窣响动,数十个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全是岑昭晞的日常:画室作画、便利店买烟、诊疗室里颤抖的指尖。沈砚白手机再次震动,新短信只有冰冷的七个字:「计划提前终止。」
"快走!"他抓住她的手腕,基站顶部传来重物坠落的轰鸣。当两人冲出铁门的瞬间,身后炸开剧烈的火光,漫天碎片中,岑昭晞看见沈砚白张开双臂将她护在怀里,而他后颈露出的纹身,正是福利院当年的院徽——一只浴火重生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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