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紫檀匣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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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紫檀匣密信

 

暮色如墨,浸透了长公主府的飞檐翘角。陆时澈立在揽月阁外的九曲桥上,望着池中倒映的残月,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那枚冰冷的青铜令牌。白日里祖母张安乐递来的桂花糕尚有余温,可碟底那道极浅的凹痕却像一道刻进骨髓的警示 —— 前世他死于继母李嫣然的毒酒,而这一世,她的爪牙己悄然伸向祖母身边。

"公子可是在等长公主?" 刘嬷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提着一盏羊角宫灯,灯光在青石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陆时澈转身时,注意到她发髻间新换的碧玉簪 —— 那是三日前李嫣然赏给府中仆妇的物件,此刻却出现在祖母的贴身嬷嬷头上。

"刚从书房过来," 陆时澈语气平淡,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刘嬷嬷袖口若隐若现的蓝丝线,"听闻祖母今日得了西域进贡的紫檀匣,想讨来看两眼。" 他刻意加重 "紫檀匣" 三字,只见刘嬷嬷握着宫灯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灯芯爆出的火星溅在石板上,如同一粒粒暗红的血珠。

揽月阁内熏着安神的百合香,张安乐斜倚在梨花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金刚经》,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陆时澈上前行礼,目光却落在她膝头那只半开的紫檀匣上 —— 匣身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正是白日里他在继母院外见过的西域商队货物。

"今日书房的砚台裂了," 张安乐合上书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父亲送来的那方端砚,倒不如你祖父留下的实用。" 她看似闲话家常,指尖却在紫檀匣边缘轻轻叩击,三短一长的节奏正是陆家暗卫的联络暗号。

陆时澈心中一凛,面上却做出恭敬模样:"父亲素来喜好文玩,倒是孙儿疏忽了。" 他顺势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指尖触到杯壁上的凉意 —— 这是祖母惯用的信号,暗示周遭有监听者。他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掩盖了紫檀匣被推开的轻响。

匣内铺着明黄色的锦缎,静静躺着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陆时澈的呼吸骤然一滞,那火漆印上盘踞的龙纹,正是三皇子赵珩的专属印记。前世他从未留意过祖母与三皇子的往来,此刻想来,父亲与继母勾结三皇子的阴谋,或许早己在长公主府的阴影中滋生。

"西域的葡萄干甜吗?" 张安乐忽然开口,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屏风后的阴影。陆时澈会意,那是李嫣然安插的眼线。他拿起匣中密信,借整理袖口的动作迅速藏入袖中,随即笑道:"比府中厨子做的蜜饯更有滋味,只是少了些江南的水汽。"

这句话暗藏玄机 ——"水汽" 暗指江南水师,而三皇子近年来正试图染指兵权。张安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咳嗽起来,刘嬷嬷连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袖中的蓝丝线不经意间扫过紫檀匣。陆时澈看在眼里,心中己有计较:刘嬷嬷果然己被李嫣然收买,这紫檀匣与密信,恐怕是继母设下的圈套。

"时候不早了," 张安乐挥挥手,"你去前院看看,你父亲差人送了些南边的时鲜过来。" 陆时澈躬身退下,走到月洞门时,故意将腰间的玉佩撞在门框上,发出 "叮" 的一声。他眼角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一抹衣角,正是李嫣然的贴身侍女绿萼。

回到松涛院,陆时澈立刻关紧门窗,用匕首挑开密信的火漆。信纸展开的刹那,一股淡淡的龙脑香扑面而来 —— 这是三皇子书房特有的熏香。信中内容却让他脊背发凉:"长公主若肯助我登上帝位,定保陆家世代荣华,反之……" 后面的字迹被刻意涂抹,只留下一个狰狞的血手印。

"反之如何?" 陆时澈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血手印的痕迹,忽然想起前世祖母突然病逝的蹊跷。他将密信凑到烛火前,只见信纸背面浮现出一行用密蜡书写的小字:"李嫣然己购通禁军副统领,不日将动手。"

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陆时澈猛地吹灭烛火,拔出暗藏在书架后的软剑。月光透过窗棂,照见窗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长的刀痕 —— 这是暗卫示警的信号。他屏住呼吸,只见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手中握着一支羽箭,箭尾系着一块染血的碎布。

碎布上绣着半朵并蒂莲,正是李嫣然常用的纹样。陆时澈握紧羽箭,箭杆上还残留着体温,显然是刚从某个信使身上截下。他忽然想起白日里刘嬷嬷袖口的蓝丝线 —— 那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西域巫蛊之术常用的引魂线,专门用于控制被收买的人。

"原来如此," 陆时澈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继母不仅买通了刘嬷嬷,还想用巫蛊之术控制祖母。" 他将密信与碎布放入暗格,心中己有了计较。明日便是李嫣然的生辰宴,她必定会在宴会上动手,而那紫檀匣与密信,不过是她用来试探祖母立场的诱饵。

更夫敲过三更,陆时澈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入长公主府的库房。前世他记得,祖父曾留下一批防身的暗器,其中有一枚 "冰火珠",能瞬间释放出冰火两重天的气息,正好克制巫蛊之术。他在堆满锦盒的架子后摸索良久,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檀木盒中找到了那枚鸡蛋大小的珠子。

刚将珠子收入怀中,库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身影逆光而立。陆时澈握紧软剑,却听见张安乐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她手中提着一盏宫灯,灯光下可见她眼中的疲惫与决绝。

"祖母,您怎么来了?" 陆时澈惊讶地问。张安乐走到他身边,从袖中取出另一枚青铜令牌:"哀家知道你会来。这是你祖父留下的 ' 惊鸿令 ',可调动京畿所有暗卫。" 她将令牌塞进陆时澈手中,语气凝重,"李嫣然的人己经包围了揽月阁,哀家故意放她进来,就是要引蛇出洞。"

陆时澈看着手中的令牌,又看看祖母鬓边微白的发丝,忽然明白她为何一首隐忍。这位看似深居简出的长公主,早己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敌人自投罗网。而他,正是这盘棋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孙儿明白该怎么做了。" 陆时澈握紧令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明日的生辰宴,将是他与继母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而他手中的 "冰火珠" 与 "惊鸿令",将是破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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