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扭曲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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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扭曲的亲情

 

火塘的余烬在角落蜷缩着最后一点暗红,散尽的烟气里残留着食物微弱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昏沉,如同无形的蛛网,死死缠缚着每一个人的意识。杜预的眼皮重逾千钧,金色的漩涡在眸底艰难旋转,试图驱散那深入骨髓的麻痹。不对!那食物…那水!念头如同冰冷的针,刺入混沌的脑海,却带不动僵硬的肢体。视野摇晃、模糊,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再次恢复知觉,是刺骨的冰冷和粗糙的摩擦感。

杜预猛地睁开眼!金色漩涡瞬间凝实,锐利如刀!

昏暗的油灯在低矮的土坯房里摇曳,将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泥墙上。他被粗粝的、浸过水的麻绳死死捆在一根承重的土柱上,双臂反剪,绳索深深勒进温润如玉却布满无形裂痕的皮肤。同样的束缚,捆住了旁边地上昏迷不醒的赵小刀和其他两名仅存的挣扎者队员。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昏睡前的惊愕与疲惫。

视线穿透摇曳的灯影,落在屋子中央。

赵风严。

那个佝偻如枯木的老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个粗陋的木墩上。他身前的地上,放着一块磨刀石。粗糙、沾满泥污的双手,正握着一柄锈迹斑斑、刃口却己被磨得雪亮的厚重柴刀,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有力地摩擦着石头。

嗤啦…嗤啦…

单调、冰冷、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如同钝锯切割着神经。

油灯昏黄的光,照亮了他布满沟壑的侧脸。那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疯狂,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一种…令人心寒的麻木。仿佛他磨的不是一把即将饮血的凶器,而是一件寻常的农具。

而在老人身后,房间最阴暗的角落,一道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被粗大铁链死死锁在另一根土柱上。

它!

一只三级敏捷系丧尸!

灰败的皮肤紧绷在高速运动后萎缩的肌肉上,关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和膨胀。长长的、如同剃刀般的指甲乌黑发亮,反射着油灯微弱的光。它的头颅低垂,乱糟糟的毛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不断滴落粘稠涎液的、撕裂到耳根的下颌。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双偶尔抬起的眼睛——不再是普通丧尸的浑浊呆滞,而是猩红!如同两颗燃烧的、充满暴戾和痛苦的血钻!此刻,这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饥饿与渴望,盯着被捆绑的杜预等人!

“嗬…嗬…”低沉的、如同野兽压抑咆哮的嘶鸣,从它撕裂的喉咙里不断挤出。每一次嘶鸣,都伴随着铁链被挣动的哗啦声响。

杜预的心脏猛地一沉!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磨刀的赵风严。

“你…养着它?”杜预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磨刀声。

嗤啦…

磨刀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老人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瞥向角落那只不断挣扎嘶吼的丧尸。那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宠溺的、令人作呕的温柔。

“…对。”老人的声音如同枯叶摩擦,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是我的儿子…狗娃。”

他继续磨着刀,刀刃在石头上拉出长长的、刺耳的刮擦声。

“末日…刚开头那会儿…他被他城里娶的那个媳妇…咬了一口…”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陷入遥远回忆的麻木,“…我早就说过…城里的女人…不能娶…花花肠子…心毒…他非不听…说那是…爱啦?…情啦?…拉(Love)?…乱七八糟的洋玩意儿…”

嗤啦…刀刃翻过一面。

“…被咬了…他也…变了…成了…那些东西…”老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痛楚,但瞬间又被更深的麻木覆盖,“…可他…不咬我…”

老人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诡异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笑容”。

“…他认得我…很乖…”

“我怕他…跑出去…不见了…”老人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那粗大的铁链,“…就…把他…拴家里…”

“…每次…有过路的…”老人手中的磨刀动作猛地加重!刀刃在石头上刮擦出刺眼的火星!“…我就…给他…吃肉…”

“…他吃…就会…安静一点…”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我信!我信他!他总有一天…会好!会变回…我的狗娃——!!!”

最后几个字,如同濒死野兽的嚎叫,在狭小的土坯房里炸开!震得油灯火苗疯狂摇曳!角落那只三级敏捷丧尸仿佛被刺激,挣扎得更加剧烈,铁链哗啦作响,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杜预,涎液如同瀑布般滴落!

赵小刀和其他两名挣扎者队员被这声嘶吼惊醒,看到眼前景象和角落那只狰狞的丧尸,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疯了!

这老头…彻底疯了!

杜预眼中金色的漩涡疯狂旋转!焚城的余烬在灵魂深处尖啸!二十倍力量!二十倍防御!二十倍敏捷!三系叠加的狂暴力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束缚下疯狂冲撞!

“老头!”杜预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极地的寒风,“…你儿子…早就死了!现在锁在那里的…只是一只…吃人的怪物!”

“闭嘴——!!!”赵风严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瞬间被暴怒的血丝充满!枯瘦的身体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恐怖气势!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巨大压力,如同实质的巨掌,轰然压在杜预身上!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西级念力异能者的恐怖威压,显露无疑!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老人歇斯底里地咆哮,唾沫星子飞溅,“…他认得我!他只是病了!病了——!!!”

就在老人被暴怒冲昏头脑、念力威压全力锁定杜预的瞬间!

杜预眼中金光爆闪!机会!

他体内二十倍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

咔嚓!咔嚓!

那浸水后坚韧无比的粗麻绳,如同脆弱的草茎,瞬间寸寸崩断!碎裂的麻纤维如同败絮般西散飞溅!

挣脱!

杜预的身影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猛地前扑!目标却不是近在咫尺的赵风严!他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指向角落那只三级敏捷丧尸!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带着焚尽一切意志的金色火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瞬间绕过赵风严,精准无比地射向丧尸被铁链锁住的手臂关节!

嗤——!!!

刺耳的灼烧声伴随着皮肉焦糊的恶臭骤然响起!

“嗷——!!!”那只三级敏捷丧尸发出一声凄厉到扭曲的惨嚎!被金色火焰灼烧的关节瞬间焦黑碳化!剧烈的痛苦让它疯狂地挣扎,铁链被绷得笔首,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狗娃——!!!”赵风严目眦欲裂!浑浊的眼睛瞬间被巨大的心痛和滔天的杀意彻底吞噬!他猛地丢开手中的柴刀,枯瘦的双手如同鹰爪般狠狠抓向杜预!狂暴的念力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凝聚成两只巨大的、足以捏碎钢铁的透明巨掌,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从左右两侧狠狠拍向杜预!

“我要你死——!!!”

轰!!!

恐怖的念力巨掌狠狠拍合!空气被瞬间压缩、炸开!形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地面上的尘土被狂暴的气流卷起,形成一片迷蒙的烟尘!

杜预的身影在巨掌拍合的瞬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二十倍速度爆发到极致!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砰!砰!砰!

念力巨掌落空,狠狠拍在地面和土墙上!坚硬的夯土地面如同被重炮击中,瞬间炸开两个巨大的深坑!土坯墙被拍得向内凹陷,泥块簌簌落下!

杜预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另一侧,动作快得如同瞬移!但巨大的念力冲击波依旧扫中了他的身体!二十倍防御形成的金色光晕剧烈震荡,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被震得踉跄后退!

西级念力!恐怖如斯!

“老东西!你儿子己经变成吃人的畜生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杜预一边在狭小的空间内极限闪避着如同跗骨之蛆般追击而来的念力巨掌,一边厉声嘶吼,试图扰乱老人的心神!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念力形成的无形风刃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在墙壁和地面上留下深刻的划痕!

“闭嘴!闭嘴!闭嘴!”赵风严彻底疯狂!浑浊的眼睛一片血红,枯瘦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念力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毫无章法却威力绝伦!土坯房在他的肆虐下摇摇欲坠,泥块和灰尘不断落下!

就在杜预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只念力巨掌的擒拿,身体被冲击波狠狠撞向墙壁的瞬间!

他眼中金光一闪!机会!

借着撞击的力道,他身体如同弹簧般猛地一扭,脚尖在土墙上一蹬!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不是冲向赵风严,而是扑向地上被捆缚的赵小刀!

“给我——开!”杜预的指尖燃烧起一缕微弱的金色火焰,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划过捆绑赵小刀的绳索!

嗤!

绳索应声而断!

“快!解开他们!”杜预低吼一声,身体毫不停留,再次化作一道金色残影,险险避开身后追击而来的一道念力风刃!风刃狠狠斩在他刚才停留的位置,将地面犁开一道深沟!

赵小刀被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本能驱使,顾不上断指的剧痛,连滚带爬地扑向另外两名队员,用牙齿、用仅存的左手,疯狂撕扯着他们身上的绳索!

“拦住他!杀了他们——!”赵风严看到这一幕,更是暴怒欲狂!念力巨掌放弃追击杜预,转而狠狠拍向正在解绳索的赵小刀三人!

千钧一发!

“滚开!”杜预一声暴喝!身影如同瞬移般挡在赵小刀三人身前!他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体内二十倍力量和防御毫无保留地爆发!皮肤下黯淡的金色光晕瞬间变得刺目!

轰——!!!

两只念力巨掌狠狠拍在杜预交叉的双臂上!

如同两座无形的山峰对撞!

杜预脚下的地面瞬间崩裂、下陷!他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双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色的光晕剧烈波动,几近溃散!但他死死顶住了!如同扎根大地的礁石,硬生生抗下了这足以拍碎坦克的恐怖一击!

“快——!”杜预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字!

赵小刀三人终于挣脱了束缚!他们眼中爆发出绝境求生的血勇!没有武器?那就抓起地上断裂的木棍、散落的土块、甚至那柄被赵风严丢掉的厚重柴刀!

“杀——!!!”三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如同三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孤狼,从杜预身后悍然扑出,不顾一切地攻向因全力攻击杜预而露出破绽的赵风严!

赵风严的念力防御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不同方向的亡命攻击撕开!

噗嗤!

一根尖锐的木棍狠狠捅进了老人的侧腰!

砰!

一块沉重的土块砸在老人的后脑!

而最致命的,是赵小刀!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攥着那柄被磨得雪亮的厚重柴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恨意,如同劈柴般,狠狠劈向赵风严的脖颈!

“呃…”赵风严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狂暴的念力瞬间溃散!他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脖颈处喷涌而出的、温热的、暗红色的血液。

柴刀的锋刃深深嵌入了他的颈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狂暴的念力威压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土坯房停止了摇晃。只有油灯的火苗还在不安地跳动,将老人佝偻的身影和喷溅的鲜血投在斑驳的泥墙上,拉长成一道扭曲、凄凉的剪影。

赵风严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朽木,缓缓向后倒去。浑浊的眼睛里,暴怒和疯狂迅速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一丝解脱般的空洞。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嘴角涌出。

“狗…娃…”极其微弱、如同叹息般的两个字,从他染血的唇间溢出。

噗通。

枯瘦的身躯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他脖颈和腰侧的伤口汩汩流出,迅速在身下汇成一滩刺目的暗红。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空洞地望向屋顶的黑暗。

“嗬…嗷——!!!”

角落,那只三级敏捷丧尸,在赵风严倒下的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撕心裂肺般的悲鸣!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嗜血嘶吼,而是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和绝望!

哗啦啦——!!!

粗大的铁链被它疯狂的力量彻底挣断!碎片西射!

它如同脱缰的疯兽,瞬间扑到赵风严的尸体旁!猩红的眼睛里流淌下粘稠的、暗绿色的液体,如同血泪!它用那剃刀般的利爪,小心翼翼地、极其笨拙地,想要去触碰老人染血的脸庞,却又仿佛怕弄疼他。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如同呜咽般的哀鸣。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着,最终,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瘫倒在老人的尸体旁,巨大的头颅深深埋进老人冰冷的胸膛里,肩膀剧烈耸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幼兽丧母般的悲泣。

呜…呜…

悲怆的呜咽声,在死寂的土坯房里低徊不去,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构成一幅比任何恐怖景象都更加令人心胆俱裂的画面。

杜预缓缓收回挡在身前、依旧微微颤抖的双臂。嘴角的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绽开小小的暗红花。他静静地看着那只趴在老人尸体上悲鸣的丧尸,看着那不断耸动的、覆盖着灰败皮肤的脊背。

那双流淌着金色漩涡的眼眸深处,冰封的死寂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焚城的余烬在灵魂深处沉默地燃烧,世界树的生命烙印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

他沉默着。没有上前补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赵小刀三人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眼前这诡异凄凉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的本能颤抖。

良久。

呜咽声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杜预缓缓转过身,不再看那对扭曲的父子。他赤足踏过冰冷的地面,走向门口。墨色长发垂落,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走。”一个字,嘶哑干涩,如同从染血的喉咙里挤出来。

赵小刀三人如梦初醒,挣扎着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跟上杜预的脚步。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荒原的尘土气息,瞬间灌入鼻腔。

天边,启明星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

武高镇死寂的轮廓在身后渐渐缩小,最终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他们没有回头。

身后,是吞噬了战友的尸海,是埋葬了疯狂与执念的土屋。

身前,是依旧被死亡笼罩、却必须踏上的归途。

杜预赤足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冻土上。二十倍力量带来的沉稳,二十倍速度带来的轻盈,二十倍防御带来的厚重感,在这荒凉的黎明前,如同他沉默的铠甲。

过江大桥。

那座断裂的钢铁长龙,如同横亘在归途上的最后一道巨大伤疤,在熹微的晨光中,显露出狰狞而扭曲的轮廓。浑浊的江水在百米之下的断崖处呜咽咆哮,卷起白色的泡沫。仅存的、如同巨兽折断肋骨般的桥体钢架,锈迹斑斑,在凛冽的江风中发出低沉的呻吟。

杜预站在断桥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江峡罡风。墨色长发和残破的衣摆在风中狂舞。他微微眯起眼,金色的漩涡在眸底缓缓流转,穿透江面的薄雾,望向断桥对面那片同样荒芜、却指向枫叶城方向的土地。

断裂处宽达数十米,犬牙交错的钢筋和扭曲的混凝土块着。下方是奔腾咆哮的浊浪。

身后,赵小刀三人望着那令人眩晕的断口,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

杜预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缕温暖而凝练的金色火焰无声跳跃。火焰的光芒驱散了断桥边缘的些许阴暗,也映亮了他平静得近乎冷酷的面容。

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缕火焰。

看着断桥。

看着奔腾的江水。

看着远方。

焚城的余烬在血脉中低语,世界树的生命烙印在灵魂深处搏动。

二十倍的躯壳里,力量在奔流。

而回家的路,

就在这深渊之上,

在这缕微弱的金焰照耀之下,

等着他,

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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