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焉之火

陆沉的鲜血渗入地面的瞬间，整个城堡开始逆向旋转。1924年的记忆与2024年的现实剧烈碰撞，苏璃看见凯瑟琳的钻石项链化作锁链，缠住管家的脚踝；科技新贵的智能管家将激光笔对准穹顶，射穿了最大的玻璃展柜。展柜中的黑袍老者发出非人的惨叫，他的面具碎裂，露出陆沉先祖的脸——那张脸正在迅速腐烂，化作森森白骨。

“原来你才是被囚禁的永生者。”苏璃举起祖父的日记，泛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破解咒语，“黑尔家族用活人献祭换取永恒，却也让自己沦为诅咒的囚徒。当祭品开始反抗，这场荒诞的展览就该落幕了。”她将日记抛向空中，纸张在火焰中化作金色的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刻着一个亡魂的名字。

城堡的地基发出轰鸣声，那些埋藏百年的骸骨破土而出。他们手牵着手，组成一道发光的人墙，将所有宾客护在身后。苏璃的罗盘指向宴会厅中央，那里的大理石地面浮现出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凹陷处，正躺着陆沉先祖的心脏——那颗心脏还在跳动，表面布满触目惊心的裂痕。

“把我的心脏放进去。”陆沉按住不断渗血的胸口，脖颈的勒痕己经蔓延到脸颊，“陆家的血脉必须在这里终结。”他将怀表塞进苏璃手中，表盘内的暗红液体汇聚成钥匙形状，“1924年，一百年之前我的先祖用这个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那么现在就该由我关上它。”

当陆沉的心脏替换下那颗邪恶的心脏，祭坛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所有玻璃展柜同时炸裂，被困百年的权贵们发出解脱的叹息，化作灰烬随风飘散。管家的身体开始透明，他望着苏璃露出释然的微笑：“谢谢你，让我终于能去见那些被我伤害的人...”话音未落，他彻底消散在晨光中。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苏璃和陆沉在废墟中醒来，他们的手机显示着三天前的日期，仿佛这场噩梦从未发生。但当苏璃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发现扉页不知何时出现一行烫金小字： “所有用血泪堆砌的财富，终将在贪婪者的倒影里崩塌。”

两个月后，苏璃在祖父的遗物中找到一枚银币，边缘刻着但丁《神曲》的句子：“你们这些进来的人，把一切希望都抛弃吧。”银币背面，用极小的字刻着陆沉的名字——原来从收到邀请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注定的救赎者。

缅因州的海风依旧咸腥，但永夜堡的废墟上，一株白色玫瑰花正在悄然绽放。它的根茎深深扎进城堡的地基，吸收着那些未被诅咒吞噬的养分。苏璃将银币埋在花下，转身离开时，仿佛听见陆沉在风中低语：“贪婪是最永恒的诅咒，而救赎，始于首面自己的倒影。”

回到纽约的苏璃在整理行李箱时，发现夹层里多出一封未贴邮票的信封。泛黄的信纸上，陆沉的字迹力透纸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己经在去香港的路上。陆家老宅的地下金库藏着更多秘密，那里的铜门上刻着与永夜堡相同的符号。”信纸边缘还画着简略的地图，终点标注着“九龙城寨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