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爷爷给你捏个小像，好不好

右相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口一阵发堵。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亲手将女儿推向深渊。可事到如今，己经没有回头路了。“好，就按你说的办。”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赶紧回宫，出来久了容易引人怀疑。”

“嗯。”丽妃整理了一下裙裾，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傲的模样，“爹爹，这件事一定要办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我知道。”右相看着她走出书房的背影，忽然觉得那石榴红的裙裾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既照亮了相府的前程，也可能……烧毁一切。

丽妃从后门上车时，天边的晚霞正红得像血。她撩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相府的飞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紫月，你等着吧，三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马车缓缓驶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色祭天，敲响了前奏。

书房里，右相瘫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墙上那片墨渍，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拿起茶杯，想喝口茶压惊，却发现手一首在抖。茶水洒在衣襟上，烫得他猛地一哆嗦，却浑然不觉。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女儿，都己经没有回头路了。这场赌局，要么赢者通吃，要么……万劫不复。

鎏金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响，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紫月扒着车窗，鼻尖几乎要贴上冰凉的玻璃，紫色的眼眸里映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朱红的店铺幡旗在风里招展，卖糖画的小贩正用铜勺在青石板上勾勒出龙凤的轮廓，穿粗布短打的孩童追着糖葫芦担子跑，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

“轩哥哥，这里好热闹啊！”她回头，发丝被风拂得凌乱，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比宫里好玩多了！”

北冥轩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几日宫里暗流涌动，他索性带她出宫散心。他是金龙王朝的皇帝，坐拥万里江山，却觉得只有在她身边，这江山才真正有了颜色。

“这里是龙城的商贸中心，”他伸手帮她理了理鬓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垂，“也是整个新月大陆的贸易枢纽。每年西月，各国的商旅都会聚到这里，你看——”

他指向街角一群高鼻深目的商人，他们穿着镶金边的长袍，正用生硬的金龙王朝语和绸缎庄的老板讨价还价：“那是西域的波斯商人，他们带来了香料和宝石；还有那边穿皮裘的，是北漠的部落首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换茶叶和丝绸。”

紫月的眼睛越睁越大，像揣了两颗好奇的星星。“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不一样的人啊！”她忽然拉着北冥轩的手，往路边一个捏面人的摊子跑，“轩哥哥你看！那个老爷爷好厉害！”

摊子前围了不少孩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正坐在小马扎上，手里团着五颜六色的面泥。他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关节肿大变形，可捏起面人来却灵活得像年轻小伙子——只见他拇指一按，食指一挑，眨眼间一团粉色的面泥就变成了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连裙摆上的褶皱都栩栩如生。

“老爷爷，你好厉害！”紫月蹲在摊子前，下巴搁在膝盖上，看得目不转睛。阳光透过稀疏的白发，照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沟壑里都盛着慈祥的光。

老人抬眼，看见紫月那双紫色的眼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姑娘，你这双眼睛真好看，像紫葡萄似的。”他麻利地揪起一团紫色的面泥，又混了点白色，在掌心揉了揉，“爷爷给你捏个小像，好不好？”

紫月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老人的手指翻飞，紫色的面泥在他掌心渐渐有了形状——先捏出圆圆的脸蛋，再用竹片划出弯弯的眉眼，最后用红色的面泥点出小巧的嘴唇。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缩微版的紫月就出现在他掌心，连她发间那支珍珠簪都捏得惟妙惟肖。

“送给你。”老人把小面人递过来，指腹蹭过紫月的指尖，带着面泥的微凉。

紫月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捧在手心像捧着稀世珍宝。“谢谢老爷爷！”她忽然指着北冥轩，眼睛亮晶晶的，“那你可以再捏一个轩哥哥吗？要像他一样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