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臣妾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那双勾人的紫眼!看不惯她抢走本该属于臣妾的一切!可臣妾没抓她!真的没抓她!”
“没抓?”北冥轩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你床底暗格里的鹤顶红,是给谁准备的?兰妃暴毙,是不是你和北冥华合谋的?”
胡丽容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般连连后退:“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北冥轩一步步逼近,“朕再问你最后一遍,紫月在哪?”
胡丽容看着他眼中的杀意,知道自己再不说,恐怕真的要没命了。可她更怕北冥华——那个男人说过,若是她敢泄密,就诛她九族。
“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她咬着牙,硬着头皮撒谎,“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搜!搜遍月华宫,搜遍整个皇宫,看能不能找到紫月小姐!”
“好。”北冥轩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忽然俯身,一把掐住胡丽容的脖颈,将她硬生生提了起来。
胡丽容的双脚离地,舌头不由自主地吐出来,脸色由红转紫,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抓着北冥轩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皇上!万万不可啊!”小贵子扑上来,死死抱住北冥轩的腿,“皇上,您杀了她,就再也问不出紫月小姐的下落了!您冷静点,为了紫月小姐,您不能冲动啊!”
北冥轩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的杀意翻涌,却终究没有再用力。他看着胡丽容痛苦挣扎的模样,像看着一只令人作呕的虫子。
“算你命大。”他猛地松开手,胡丽容“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嘴角流下涎水,竟吓得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周围的宫女纷纷掩鼻,眼中满是鄙夷。
“将她关进冷宫!”北冥轩嫌恶地后退一步,用锦帕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侍卫们上前,拖着还在咳嗽的胡丽容往外走。胡丽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北冥轩!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右相的女儿!你会后悔的!北冥华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宫墙之外。
北冥轩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小贵子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皇上,您消消气。”
他没有接,只是望着越王府的方向,眼神冰冷:“备马。”
“皇上,您要亲自去越王府?”小贵子大惊失色,“那里太危险了!”
“朕要去接紫月回家。”北冥轩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就算是龙潭虎穴,朕也要闯一闯。”
——
地窖的石壁渗出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钻进紫月的骨头缝里。她蜷缩在稻草堆上,后背的伤口结痂又裂开,渗出的血珠将稻草染成暗红。这几日胡丽容没来,管家送饭时也只是把食盒往地上一扔,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可那扇厚重的木门,每天开关时总带着“咔哒”的锁舌声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
“怎么才能打开这门呢?”她对着黑暗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指尖触到粗糙的门板,木纹里还嵌着些许干涸的血迹——是前几日挣扎时蹭上的。
等等。
紫月忽然愣住了。
这几日送饭的脚步声远去后,似乎没再听到锁门的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痛得发昏听错了,可连续三天,那“咔哒”声都没再响起。难道……他们忘了锁门?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光,倏地钻进她心里。不可能吧?北冥华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可万一……万一他们真的觉得她只剩半条命,连爬都爬不动,根本没必要锁门呢?
紫月的心跳骤然加快,后背的伤口仿佛都不那么痛了。她扶着石壁,一点点挪到门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用尽全力,轻轻推了推门板。
“吱呀——”
一声极轻的响动,门板竟真的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道细碎的光从缝里挤进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浓稠的黑暗。
真的没锁门!
紫月猛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眼泪却瞬间涌了上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狂喜。她连忙将门推回原位,跌跌撞撞地爬回稻草堆,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他们果然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弱女子,在这深宅大院里,能逃到哪里去呢?
可他们不知道,她心里有个支撑——轩哥哥。只要能见到他,哪怕只剩一口气,她也要爬出去。
紫月蜷缩在稻草堆里,开始耐心等待。她数着自己的呼吸,一呼一吸间,感受着伤口的疼痛,那疼痛像个提醒,让她保持清醒。她要等,等天黑透,等所有人都睡熟,等这越王府彻底沉入梦乡。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布,一点点盖住越王府的飞檐翘角。巡逻的侍卫脚步声从地窖门外经过,带着铁甲碰撞的脆响,渐行渐远。管家送晚饭来时,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将食盒往地上一摔,骂了句“贱骨头”就走了,连门都没再推一下。
紫月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挪到食盒边。里面是两个冷硬的窝头和一碗浑浊的米汤,她拿起窝头,用力啃了几口——必须有力气,才能逃出去。粗粮刺得喉咙生疼,她却像没察觉似的,一口口往下咽,喝米汤时,手抖得厉害,大半都洒在了衣襟上。
夜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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