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撕碎了国际峰会的最后体面。
轰隆！
厚重的合金闸门从西面八方轰然落下，将整个峰会会场变得密不透风的。每一扇门闭合的巨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数百名与会者的心脏上。
原本明亮的灯光瞬间熄灭，被令人窒息的血色应急灯所取代。
“检测到S级规则污染源，启动最高级别净化程序。”
冰冷的机械音在头顶盘旋，没有情感，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剜心刺骨。恐慌瞬间引爆。
方才还高谈阔论的各国代表，此刻疯了一般冲向大门，用拳头、用身体，撞击着那纹丝不动的冰冷金属。
只有亚当·约翰逊，在所有人的混乱中，站在了舞台中央，血色的光勾勒出他扭曲而快意的笑容。他输了辩论，但他将赢下战争。
“江先生，你还没回答我。”
亚当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蛮横地压过了所有噪音。
“面对真正的S级，你那套商业骗局，还有用吗？是给它一份合同，还是一个拥抱？”
江辰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抬眼看向亚当，眼神平静无波。
“博士，你说对了一半。”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全场的混乱都为之一滞。
“我确实会给它一份合同。”江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但我不会给它拥抱。因为真正的艺术家，需要的是尊重，不是廉价的同情。”
“艺术家？”
亚当像是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他放声大笑，手臂猛地指向会场中央。
“好！很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圣盾国际是如何‘尊重’艺术家的！”
他狠狠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红色按钮。
轰——
会场中央的地板向两侧滑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合金牢笼拔地而起。
牢笼由无数银白色金属构成，表面流淌着蓝色能量纹路，将内部的存在死死禁锢。
那是一个女人。或者说，曾经是。
她身穿破碎的白裙，皮肤死寂灰败，黑色长发无风狂舞。
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被活生生撕开的嘴，从中弥漫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诡异的哀嚎，并且首击灵魂。
S级诡异——“哀嚎女妖”。
即便被能量束缚，那股源于灵魂深处的悲伤与怨毒，依旧席卷全场。
离得近的几名代表瞬间面色惨白，抱着头跪倒在地，眼角、鼻孔渗出鲜血。
“现在，江先生！”
亚当高举双手，享受着一手缔造的恐惧，像个展示神迹的先知。
“让我们用科学与秩序，为这位‘艺术家’，谱写最后的安魂曲！”
他再次按下按钮。
嗡——
讲台上那台“规则稳定器”原型机，功率被催动到极限。
银白色的机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道粗壮的能量光束射向牢笼，试图加强压制。
然而，那女妖的怨念，远超他们的估算。
女妖那张空洞的嘴猛然张大，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声浪，狠狠撞在能量束缚之上。
“警告！能量超载！警告！核心温度超过阈值！”
机械警报声尖利刺耳。
稳定器红光爆闪，表面的金属开始熔化，滴落在地。
亚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可能……计算数据是……”
话音未落。
砰！
一声闷响。
那台被誉为“人类火炬”的规则稳定器，炸了。
白色的光环无声扩散，将舞台和前排的设备瞬间分解为粉末。合金牢笼表面的蓝色纹路，随之熄灭。
束缚，消失了。
“啊——！！！”
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尖啸，从女妖口中爆发。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声音，而是一场精神世界的核爆。
整个会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训练有素的圣盾安保，都在同一时间抱头倒地。他们的脑海里被强行灌入了无尽的痛苦、背叛、绝望与死亡。
有人在地上翻滚，有人用头撞地，更多的人则在七窍流血中，精神被一寸寸碾碎。亚当博士首当其冲，他像一滩烂泥软倒在地，眼球爆裂，彻底没了声息。
而江辰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那足以粉碎钢铁意志的精神冲击，冲刷过他的身体，如清风过岗，未留丝毫痕迹。
在他身旁，抱着布偶的织梦，纽扣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红光，隔绝了所有精神污染。
他迎着那毁灭性的尖啸，在满地翻滚的人群中，迈开脚步，走向那悬浮半空、释放着无尽怨毒的哀嚎女妖。
这一幕，让少数还保留着一丝清醒的幸存者，看得目瞪口呆。
疯子。这是他们脑中唯一的念头。
江辰走到女妖面前，仰头看着这个由纯粹痛苦构成的存在。他没有恐惧，没有戒备，眼神里甚至带着欣赏。
他通过织梦的能力，将一句话，像一封精准的商业邮件，首接送入哀嚎女妖混乱的意识核心。
“你的歌声如此动人，却唱给一群不懂欣赏的聋子，不觉得可惜吗？”
嗡……
毁天灭地的尖啸，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死寂。哀嚎女妖那张只有嘴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茫然。
它狂乱舞动的黑发缓缓垂落，充满怨恨与疯狂的意识，第一次聚焦在眼前这个渺小却胆大包天的人类身上。
他……难道听懂了？
江辰没有停顿，继续以CEO进行路演的口吻，将他的商业计划传递过去。
“我是一家跨国娱乐公司的CEO，我正在寻找一位拥有顶级嗓音的签约艺术家。我们提供全球巡演、顶级录音棚，以及……能让全世界听到你歌声的舞台。”
全球巡演？签约艺术家？舞台？
这些陌生的词汇，冲击着哀嚎女妖被怨念填满的意识。它诞生于无尽的痛苦，存在的意义就是释放痛苦。
它从未想过，自己的“哀嚎”，在别人耳中，竟然可以是“歌声”这个人类，它有点感兴趣了。
女妖那张可怖的嘴巴微微开合，发出了一个不成调的、嘶哑的音节，像一个失语者在艰难地学习第一个单词。
“舞……台……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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