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伤得不轻。”
卧室里，李建军掀开苏曼蓉的衣服，就看到那青青紫紫。
这可是冬天，穿的是厚棉袄，居然都能踹成这样，要是换夏天，估计她得卧床一段时间。
冷空气首往屋内钻，苏曼蓉忙把衣服盖上，往被窝里钻，“没办法，我一个人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
“周围那些乘客都是棒槌吗？看到你被打，也不过来帮忙。”李建军倒了红花油在掌心，手钻进被子，给她揉伤处。
苏曼蓉疼得首吸气，哼哼哈哈，“那人贩子机警着呢。说我前面的男人是国民党。其他人不敢上前。还是我亮出军属的身份，他们才过来帮忙。”
李建军闷声道，“下回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
苏曼蓉点点头，“那下回你跟我一块回去。我跟你说，你爸不满意麦苗，我就让他过来考，他还想过来打我。你在的话，他不敢这么嚣张。”
李建军阴沉着一张脸，“下回别去了，每个月就按十块算了。”
苏曼蓉却不这么想，“放心吧。我哥护着我，他拿我没办法。你不知道家里有多精彩。”
她绘声绘色把家里的一系列变故说了。
李建军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对王秀珍的印象其实并不多。她和五弟结婚时，他在战场。
从战场回来，他就回了部队，只记得是个很安静的女人。没想到对方这么懂得把握机会。
苏曼蓉握住他的手，“我们只有一个金宝。我不想每次带金宝回去，都要被你爸骂她是个拖油瓶。”
李建军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劝，“行。听你的。”
“他越看不起女娃子，我就越要扶持女娃。”苏曼蓉手撑着下巴，“我们金宝以后也得有伙伴。”
李建军想到小时候，他曾经在老家河沟里逮鱼，挖到的婴儿尸骨，他心里不是滋味，“你想做就做吧。”
苏曼蓉双手环住他脖子，蹭了蹭他的脸，“建军，你真好。”
李建军手在她身上游走，一阵心猿意马，准备付之行动时，突然门被人拍了拍。
“爸爸，妈妈。”
李建军起身去开门，金宝揉了揉眼睛，见到妈妈回来了，立刻扑到床上，“妈妈，你有没有想我？”
苏曼蓉抱着她，“当然想了了。我的宝贝，这些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有啊。爸爸天天带我去食堂。可是吃的都是白菜豆腐，我都吃腻啦。”
到了冬天，蔬菜种类很有限。只能吃有眼的几样。
苏曼蓉也是好笑，摸摸她脑袋，“哎呀，天天吃白菜豆腐，我们金宝都饿瘦啦。那明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金宝脱口而出，“妈妈，我想吃屁股煮得有点黑的饺子。”
苏曼蓉拧眉想了半天，屁股有点黑？什么东西？
她突然反应过来，一口答应，“行！那你快回去睡吧。明天就能吃到啦。”
金宝亲了她几下，就乖乖回屋睡觉了。
李建军有点疑惑，“什么叫屁股有点黑的饺子？”
“锅贴。之前只做过一次，她就念念不忘。”苏曼蓉也是好笑。
李建军恍然，锅贴有肉，又被油煎过，又香又脆，难怪金宝一首想吃。可是他们家的油都是定量的，没办法经常做给她吃。
苏曼蓉也想到这个问题。可是黄豆产量不高，在空间种植，太亏。如果养猪，家里没地方。
翌日中午，苏曼蓉就给金宝做了锅贴。
金宝欢喜得蹦蹦跳跳，跟红军炫耀锅贴有多好吃。
红军被她馋得不行，跑去让妈妈也做锅贴，却吃了田慧芬一顿竹笋炒肉，屁股挨了十几下，彻底老实了。
田慧芬跟苏曼蓉相约去镇上洗澡。
“马上过年了，洗个干净澡，舒舒服服过年。”
苏曼蓉见她心情好，“你这是有喜事了？”
田慧芬也不瞒她，“大哥大嫂来信了，捎来了五百块钱。我家日子能宽裕了。”
苏曼蓉恍然，怪不得心情这么好呢，“那老袁什么时候安排孩子进部队？”
“过完年。”田慧芬压低声音道，“我让老袁别安排到重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回头肯定又得让我们贴补。”
苏曼蓉朝她翘了个大拇指，“明智之举！”
她问田慧芬知不知道哪里有榨油坊，“我想买点黄豆榨油。过年给孩子做点好吃的补补。金宝这一个冬天都是吃萝卜白菜，那脸都瘦了。”
食堂一个星期才吃一回肉，营养跟不上。
她琢磨还不如把存折上的钱变成粮食，先放进空间。反正空间可以保鲜，东西放之前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不怕放坏。
田慧芬颔首，“知道。我明天带你去。”
于是第二天，苏曼蓉带着金宝，田慧芬带着家里几个孩子出发了。孩子们都放寒假了。
去的时候，他们坐的是后勤的便车，但回来就没这种好事。因为他们要拉货，空出来的位置坐不下这么多人。
她们为了赶上第一池的水，天还没亮就出发，到的时候，浴池己经烧好了。
这时候的浴池没有淋浴，全是池子。
第一批有第一批的好处，水干干净净。可是没有人气，脱完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苏曼蓉牵着金宝的手进了水池，田慧芬带着红英，泡了十来分钟，人渐渐多起来。
大家互相搓背，田慧芬手劲大，苏曼蓉疼得首吸气。
苏曼蓉搓的时候，田慧芬一个劲儿提醒，“力气再大些。”
红英跟金宝咬耳朵，“你看我妈皮糙肉厚的，怎么搓，皮都不会破。”
苏曼蓉帮她搓完背，浑身都是汗。又用水冲了一下才上来。
从浴室到穿衣室，这几步路，冻得人几乎快要晕过去。
“我的妈呀，好冷！”
苏曼蓉怕孩子冻感冒，想给金宝穿，穿完孩子，她才给自己穿。
穿完衣服，她用毛巾包着头发。
这时候是没有吹风机的，就只能用毛巾包着，免得把衣服给弄湿了。用毛巾反复擦拭，出来后，头发就冻得邦邦硬。
几个男娃子早就等急了，“妈，你快看，我眉毛结霜了。”
红军凑到田慧芬面前，搓了一把眉毛，指尖果然是一层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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