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锐刺耳的婴儿鬼哭声，在幽深的巷子里传来。青楼女子慌张往前走，踢到的青砖，左脚踩右脚，倒在地上。
严三兴眯起眼，喉咙滚出一声笑，低沉又玩味，像是盯上猎物的狐狸。
他一步步靠近青楼女子，咚咚的脚步声清晰响亮。
青楼女子脸色煞白，心跳声逐渐跟脚步声同步。风声停止，心脏似乎也要炸裂。
“美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破相，我可是会心疼你。”严三兴蹲下拦腰扶起她。
一道戏谑又柔情的嗓音，传入青楼女子耳中。她抬眼看向穿着中山装的严三兴，煞白的脸庞多了丝镇定。
青楼女子羞涩看向他，声音缠绵又柔弱，“谢谢。”
严三兴唇角勾起，笑得阴险，“美人这是被猫声吓到了？那个猫确实叫的吓人，我给美人唱歌吧。”
歌声比鸭子嘎嘎好听，青楼女子眼中闪过笑意，捂嘴憋笑，偏头看向别处，溢出低低的笑声。
“大哥唱的很有感情，我笑出声你不介意吧？”她用衣袖挥了挥严三兴的脸，笑得魅惑勾人。
严三兴闻着低劣的胭脂味，眼里闪过嫌弃，伸手拽住衣袖，笑着说：“博美人一笑，怎么介意？”
他忍着不耐，继续挑逗青楼女子，见她笑得首不起腰。他拔刀正要试练，空中传来“嗖”的一声，连忙避开，立即跳上墙逃跑。
暗中的张启山跳出，双手迅速夹击他太阳穴，右肩往后躲开劈来的刀，高踢下颌。
刀光在月色下危险无比，严三兴提刀旋转横扫，见他收回腿，垂首猛劈，左右交替踹他。
张启山迅速往后闪避，踢向他的膝盖，踹他腹部，见他往后退，往他下盘横扫。
严三兴起跳躲开，提刀斜劈。张启山顺势后空翻攻击他下颌，“咔嚓”一声，快步走近擒住他的手，“哐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青楼女子拍了拍手，声音低沉婉转，“启山兄，武功着实不凡。”
严三兴眼神一凛，看向青楼女子，“你是二月红，不是女的。”
二月红冷冷看向他，“你今天来过红府？老实说，不然有千种方法让你开口。”
“来过又如何，没来过又如何。”严三兴咬着牙盯着他。
张启山和二月红对视一眼，两人合力折磨他。严三兴倒在地上，不甘心说：“红老爷和左谦之有勾结，我说了，你放我走。”
“不可能，左谦之他对日本人态度不一样，父亲不可能和他勾结。”二月红愤怒拿起严三兴的刀，刺进他心口。
张启山淡淡看向二月红，“你杀太早了，还有事没问完。你回去多查查，我不希望砚书因为你们有污点。”
他跃上墙，往府中走去。
二月红看着手中的刀，再次插进严三兴身上，拍拍手跳上墙离开。
空中都是一股血腥味，寒风掀飞几块破碎的白布，正好落在严三兴脸上。
“喵～喵～”
阳光洒进房间，柳砚书轻揉梨花针柔软的肚皮，看着它娇憨舔了舔自己的毛发。
他摸着粉色的小爪，声音温言软语，“梨花针，你怎么那么会撒娇？”
“喵～”梨花针转身站在他腿上，前爪伸首重心往后，伸了个懒腰。在他腿上一踩一踩，踩了几个坑，跳到地面屁股对着他。
柳砚书看着衣服上有两深深的梅花印，视线转到梨花针身上，这脾气还挺大。
“咚咚。”敲门声响起。
柳砚书看向门外，将梨花针抱起放进柜内。走去开门，眼睛闪过笑意，“红官。”
二月红走进房间，打开柜门抱出梨花针，“砚书，昨晚找到严三兴了，他说父亲和左谦之勾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柳砚书皱眉沉思，轻拍二月红的肩，冷静说：“红官，我们再探查探查，肯定有误会。红叔经常和人打交道，何况左谦之他也不能明面拒绝，他毕竟还是国民党的人。”
“嗯，砚书说的有理。”二月红点点头，摸着梨花针，坚定看向他。
柳砚书从口袋拿出糖，放在他手里，“天色不早，我要去医馆了。你就在红府撸猫、吃糖，还有陪你夫人。”
“好，你去吧。”二月红笑着看向他，见他离开脸色瞬间低沉。摸着梨花针，眼睛看向前方的床帐，静静沉思。
柳砚书走到街上，见刀客从青楼出来。他走过去听见里面有人诋毁刀客，是他没去过青楼的原因吗，才知道给钱也要骂人。
“刀客，你？”他指了指青楼，抵拳唇间轻咳一声，“我们走吧。”
刀客见到他，脸色微变，尴尬说：“砚书，你千万别笑。”
“怎么会，放心我当做没看见。大男人的尊严，我给你守着。不过，无论是感情还是什么，都讲究你情我愿。”柳砚书点点头，轻拍他的肩，快步走去医馆。
刀客看他走得比以往快，挠了挠头，他又不打人，何况这事被谁撞见都尴尬吧。
柳砚书打开外层大门，推拉折叠纱门，走进医馆。
刚坐下没多久，大娘带着小孩走来。
“砚书先生，你看小孩这皮肤是不是葡萄疫，我听别人说是这个，严重吗？”
柳砚书拉着男孩的手，蹲下掀开他的裤脚，见到大小不一的红斑。往无红斑的皮肤轻按一下，见到不褪色，拉下他的裤脚。
他摸着男孩的膝盖，“这里疼吗？”
“疼，我尿尿还是红色的，我不会要死吧？哇啊！”男孩大哭一声，颤抖着身体。
大娘敲着男孩脑袋，“咚”的一声，清脆响亮，男孩哭得很大声了。
柳砚书头皮有些痛，这么用力！
他见大娘还想打男孩，连忙制止，“大娘，让他哭会好了，小孩几岁？”
“7岁。”大娘收回手，看向柳砚书。
柳砚书等男孩哭完，笑着说：“哭完了？哭完坐在椅上，我好诊脉救你。”
男孩吸着鼻涕，抹开脸上的泪，哽咽抽泣说：“好。那你一定要救我，我还没当上英雄。我当上英雄，肯定好好报答你，让你吃香喝辣。”
柳砚书揉了揉他后脑，眉眼含笑说：“好。那你平息五分钟，我再给你诊脉。”
“为何现在不行？”男孩疑惑看向他。
大娘拍了男孩的背，“砚书先生说什么，你照做就是，问问问，问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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