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斩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厉沉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厉沉轻轻将她搂紧，目光却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上。
一条新消息正无声地亮起。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拿起手机。
锁屏上显示着叶南絮发来的简讯："明天十点，墓园见。"
他轻轻放下手机，转头看向熟睡的江斩。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与白天那个锋芒毕露的江斩不同，此刻的她看起来脆弱又安静。
"我会保护好你。"厉沉低声承诺，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过去的厉沉正义无私，但以后不会了。
他想，只要江斩能活着，怎样都好。
别人的死活他也不想管了，等这个任务结束以后他就辞职。
还需要……再等等。
江斩就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似乎要醒来。
"嘘，乖，没事。"厉沉轻拍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继续睡吧。"
江斩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窗外，一轮弯月悄悄躲进云层，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浓重的。
清晨，江斩醒了就看到叶南絮昨晚发的那条消息。
她本就是想要去墓园的，毕竟黄澜和叶航的确对她很好。
至于那些伤，她早就己经知道是龙爷指使他们做的。
为的就是要激发她体内的恶魔因子。
这是龙爷亲口对她说的。
当然，她也信了。
也在后来的各种接触中，深信不疑。
江斩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
最终，她只回了一个"好"字。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发现厉沉己经在厨房准备早餐。
晨光中，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醒了？"厉沉头也不回。
江斩靠在门框上:"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闲？红蝎都没事干的吗？"
厉沉轻笑："赶我走啊？"
江斩看着他的背影："那倒没有。"
"我送你去墓园。"厉沉说。
江斩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江斩。"厉沉声音低沉。
"我知道。"江斩打断他:"担心我？没事，你忘了我一个人单挑你蓝鸟的一群人了？"
厉沉定定地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至少让我在远处守着。"
江斩没再拒绝。
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甜腻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怎么也冲不散心底的苦涩。
一小时后，江斩独自站在墓园门口。
初秋的风卷着落叶在她脚边打转，远处隐约可见几个扫墓的人影。
"江斩。"叶南絮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面容冷峻。
江斩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两人并肩走向墓园深处，谁都没有再开口。
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声的叹息。
终于，他们停在一座合葬墓前。
墓碑上刻着"慈父叶航，慈母黄澜"几个字，照片里的夫妇笑容温和。
他们旁边的墓碑是叶寻之，很开朗是一个大男孩。
江斩蹲下身，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叶。
她的指尖在父母的名字上停留，眼神晦暗不明。
"这么些年，"叶南絮突然开口，"你终于能和我一起来了。"
江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实，”叶南絮说道:“他们在离开以前，让我和我哥好好照顾你。
他们说，很对不起你。”
江斩的手指微微颤抖："是吗。"
"江斩。"叶南絮转向她，眼神复杂:"我哥哥为了你都己经死了。"
“我想，我们家己经不欠你了。”
秋风卷着枯叶从两人之间穿过，带起一阵寒意。
江斩刚要回答，余光却瞥见远处树丛中闪过一道反光。
她猛地推开叶南絮："小心！"
子弹擦着叶南絮的肩膀呼啸而过，打在墓碑上，碎石飞溅。
"趴下！"江斩拉着叶南絮滚到一旁，同时从后腰抽出枪。
枪声接连响起，墓园里顿时乱作一团。
江斩护在叶南絮身前，冷静地还击。
"你什么时候带的枪？"叶南絮震惊地问。
江斩没空回答。
她数着子弹，三...二...一...
弹匣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偷袭的杀手按倒在地。
厉沉干净利落地扭断了杀手的脖子，转身对江斩喊道："走！"
江斩拉起叶南絮就跑。
三人刚冲出墓园，一辆黑色越野车就急刹在他们面前。
"上车！"驾驶座上的冷酒大喊。
车子疾驰而去，江斩透过后窗看到，十几个黑衣人正从墓园里追出来。
"怎么回事？"叶南絮脸色苍白。
厉沉检查着弹匣，突然问道："江斩，你早就知道这是个陷阱？"
江斩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道："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他们的忌日。"江斩转过头看向叶南絮:"我必须来。"
车内的气氛一时凝固。
叶南絮看着眼前陌生的江斩，突然意识到，他们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
没几分钟，龙爷的电话己经打过来了。
"在哪？"
江斩冷哼一声:“快进地狱了。”
“……”龙爷冷声道:“来实验室。”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斩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得去。
“把我放下来吧，我去实验室。”
厉沉皱着眉头:“现在？”
“嗯。”
叶南絮听得一头雾水，语气也不是很好："什么实验室？你干嘛去啊？"
江斩看向他，眼神复杂："叶南絮，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你是叶家唯一的孩子了，以后危险的时候少干。"
冷酒把车子停下，江斩没有犹豫，首接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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