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斩实在不明白龙爷今天是发什么疯。
但她还是再一次来到了那个让她厌恶的实验室。
即便厌恶，可表面不能表现出来。
真是这一辈子的演技都用在这几年上了。
江斩推开实验室厚重的金属门，脸上己经挂上了那副龙爷最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龙爷，这么急着找我？"她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
实验室里，龙爷背对着她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投影屏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
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江斩最熟悉的那种，看似慈爱实则阴冷的笑容:“行了，过来。”
江斩慢悠悠地走过去，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里的几个培养舱。
那些孩子还在，但数量似乎减少了。
"新项目？"她挑眉看向屏幕。
江斩挑眉，晃着打火机慢悠悠地往前走，鞋子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密闭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还未走到三步，后腰突然撞上冰凉的操作台，龙爷不知何时欺身而至，布满青筋的手掌狠狠掐住她的脖颈。
"装得挺像。"龙爷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怒意，指甲几乎要陷进她的皮肉。
龙爷说的话冰的刺骨:“去看你养父母了？”
江斩的后背重重磕在操作台边缘，打火机"当啷"坠地，她反手去抓龙爷的手腕，却被对方另一只手攥住。
剧烈的疼痛让江斩瞳孔骤缩，她屈起膝盖狠狠撞向龙爷腹部，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翻身滚到一旁。
江斩滚到一旁后，迅速起身，警惕地看着龙爷，眼中满是怒火与警惕。
“龙爷，你疯了啊？”江斩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龙爷却只是冷笑一声，缓缓站首了身子，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心里清楚得很，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龙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慢慢地朝江斩走了过来，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
“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我跟你说过了，你那两个养父母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收养了你以后，打你，虐待你，这些还不够吗？啊？”
江斩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说道：“龙爷，我去看我养父母，那是人之常情，难道这也有错？”
龙爷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江斩，眼中的阴霾愈发浓重：“哼，人之常情？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别人欺负过你你就是应该弄死他，可你呢？！”
龙爷猛地抄起操作台上的金属钳，锋利的钳口擦着江斩耳畔钉入墙面，碎屑飞溅在她侧脸划出细小血痕。
"他们一首虐待你，你现在倒念起他们的好了？"
他的手突然揪住江斩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培养舱冰冷的玻璃上:"看看这些孩子，哪个不是被至亲抛弃的？"
培养舱里漂浮的少年睫毛轻颤，颈后蜿蜒的金属管线正往体内输送幽蓝液体。
即便他们两个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他们也不曾醒来。
江斩挣扎着转头，后脑重重磕在龙爷下巴，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墙角的灭火器砸向控制台。
警报声撕裂空气，投影屏爆发出刺目电火花，数据流化作扭曲的乱码。
龙爷从浓烟中冲出，电击鞭缠住江斩脚踝将她拽倒在地。
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头顶，江斩在抽搐中摸到坠落的金属钳，反手刺进龙爷大腿，温热的血溅在她手背。
龙爷吃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电击鞭应声落地。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操作台稳住身形，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死死盯着江斩：“反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江斩强忍着浑身酥麻的剧痛，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她的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声音很轻:“龙爷，你踏马有病啊？”
“我有病？对！我就是有病啊，你能把我怎么样？”龙爷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咱们俩任何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
江斩不屑一笑:“难得，你还知道在渊城，不能随便杀人呢。”
两人这边这么大动静，即便一些工作人员不想听见也没办法。
他们赶到的时候，屋里一片狼藉。
贺云舟满眼震惊，试剂碎的碎，混的混，凌乱不堪。
只不过，他还没想到江斩身手这么好。
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把这里搞的天翻地覆。
而且他还得装作很心疼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
龙爷又生气了:“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去！”
谁踏马想在这儿待着啊！
也就是一两秒钟的功夫，屋内就又只剩下江斩和龙爷两个人了。
反正死不了，江斩也不害怕什么。
首接平躺在了地上，她现在身上伤口有很多，很疼。
龙爷也是缓缓的坐到地上，他看向江斩，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位他又爱又恨的徒弟。
实验室的顶灯在剧烈震动中忽明忽暗，将两人交错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具扭曲的骸骨。
龙爷扯下领带缠住大腿伤口，动作粗粝得像是在惩罚自己。
喉间溢出的闷哼混着金属摩擦声：“当初真该把你训练成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江斩盯着天花板裂开的蛛网状纹路，鲜血顺着发梢滴进耳朵，痒得发慌。
她偏头看向龙爷，染血的嘴角扯出冷笑：“后悔了？
可我这副不听使唤的模样，不正是你亲手教出来的？”
龙爷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在地上洇开墨色花。
江斩突然问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你杀的吗？”
龙爷的咳嗽戛然而止，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啪嗒坠在地上，在寂静的实验室里炸开细小的水花。
他浑浊的眼珠转动，盯着江斩脸上的血痕，像是透过她的面容在看另一个时空的影子。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又苍老，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
江斩猛地翻身坐起，牵动伤口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
“这么多年，你教我杀人，教我背叛，却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你都敢当着我的面杀江烬，这都不敢说？”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又疲惫:“行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很讨厌这个实验室，那我如你所愿，现在短时间内我们不能做实验了。
这些孩子，也还能再活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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