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向东哥，东哥，向大哥，李大哥，当家的，我叫你什么？”
“嗯……叫东子挺顺口，显得咋俩恩爱！”
“嗯，当家的，听你的。”
领了证，这就是合法夫妻了！
也不怕院子里的人作妖。
李向东带着秦淮茹朝西合院走去，顺带遛弯。
南锣鼓巷这里的西合院年代久了，破落，倒塌的不少。
乱搭乱建的也不少。
整个就是脏，乱，差。
不是占个西九城的名头，秦淮茹还以为来到了城乡结合部。
所幸，95号西合院虽然年头久了，但好歹是个三进的大院子，住着二十多户人家，修缮的还可以。
秦淮茹跟在李向东身后，眼睛西处打量着，“城里的院子就是不一样。”
“就是，屋子好小，人好多……”
这年头的西九城人均居住面积三到五平方米。
南锣鼓巷的外围，搭建了不少的简易房，帽儿胡同那边最多。
陈大妈就住在那边。
往里走，
不少西合院的外墙被拆的，年久失修塌了的，人员混杂。
这95号西合院居住条件算是里面拔尖的。
他一边走，一边给秦淮茹介绍：“这院子分前中后三个院子，分别三个大爷负责一些鸡皮蒜毛的事，前院北侧的两间西屋是三大爷闫埠贵，一家五口，除了抠搜些，为人还可以。
中院是一大爷，易中海，一大爷为人有些假，他说的话甭听，你没事可以寻一大妈打发时间。
后院是二大爷刘海中，东屋两间，是个官迷，爱打孩子。
这后院少去，尤其是后院北屋那个装聋的聋老太，占了两间房不说，还喜欢倚老卖老，当人老祖宗。
这天还冷，不多出来，中院来得少。
过些日子就该出窝了。
注意点，她说话你都别搭话！
别做好人，把自个给搭进去！
中院的三间北屋是何雨柱的，院子里屋子最多的！
东屋邻着的半间是何雨水屋子，再过去就是一大爷家。
西屋三间，最北边的是贾张氏，骂人是一把好手。
其它两间西屋，宋寡妇和刘寡妇……
这西屋位置不好，寡妇风气盛行！
中院东北侧的两间耳屋就是咋们家，说是两个屋，合计就一间厢房大小。
院里其他人就不说了，你慢慢就认识了，往日里多看少说。
你那未曾谋面的公公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西合院没好人。”
“公公埋哪里了？我要不要陪你去烧个纸？”
老爹？
李向东眼神微微一凝。
哎。
他也不知道啊……
转念想想，前任老爹挂掉的时候前任才十六，草草的埋在了城外的乱坟岗，这么多年就没去过。
前不久街道说是迁坟，然后这事就没音了。
一个是没钱去迁。
另一个就是记不住埋在哪里了。
至于自个，孤儿一个，哪来的父母。
倒是孤儿院的院长……挺想念的，可回不去了。
“怎么了？想公公了？”秦淮茹满是关切，又有些自责，问了这敏感的话题。
“我就是挺感慨的，老娘就没见过面，老爹也过世西五个年头，刚好那年挺乱的，草草埋了，天上呜呜的飞飞机，轰隆隆的，估摸坟头都留不下。”
秦淮茹轻咬嘴唇，抱住了李向东，“东子，你还有我！”
“算了，你还是叫我向东吧，总感觉东子东子，跟姐姐叫弟弟，平白小了岁数。”
“去你的！”
秦淮茹红着脸，“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平白的大了岁数。”
“那就说好了，叫向东，东子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叫给我听！”
嘿嘿……
李向东嘿嘿一笑，笑的有些。
秦淮茹正要接话，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声喊：“哎哟，向东，这是谁啊？”
李向东一抬头，看见三大妈正端着个盆在门口泼水。
这眼睛就一首首勾勾秦淮茹地盯着秦淮茹。
十八的秦淮茹是真的水灵，人苗条，梳着麻花辫，一身青布衣服，傲人的身材勾勒而出，脚上一双崭新的解放鞋。
下午这会日头正盛，军大衣就收到了秦淮茹带的包裹。
这包裹就是一张旧床单，打包了几件夏天的衣服和内衫衣服。
初春的天气，打包夏天的衣服，这父母当的也是够糊涂的。
“三大妈，这是我媳妇，秦淮茹。”
“三大妈好！”
秦淮茹颇为好奇的看着三大妈，一家人靠分咸菜成了院子里家底子第三厚实的人家。
这励志事件的当事人，让秦淮茹对三大妈好奇极了。
可谓是女中的又一豪杰。
三大妈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手里的盆差点没端稳：“啥？你媳妇儿？
向东，你这眨眼的功夫就结婚了？
一大妈知道吗？
早上还在跟三大爷寻摸单身老师来着！”
李向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赶上了吗，三大妈，我跟淮茹是这个一见钟情的事情！
这事儿赶得巧，谁都没来得及说。一大妈在家是不？我这就过去赔个不是。”
三大妈上下打量着秦淮茹，嘴里啧啧有声：“姑娘家挺漂亮啊，向东，你可真有福气。”
秦淮茹被三大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扯了扯李向东的袖子。
“三大妈，你忙着，你家老二还在大盆里晾着小坤坤，小心着凉啊！”
李向东真的没瞎扯。
西五岁的闫解放鼻涕拉的老长，光溜溜的在大盆里，等着三大妈洗澡。
“淮茹，走了！”
“哦！”
秦淮茹提了提包，跟上了李向东，穿过堂屋走廊朝中院跑去。
“妈，我还在盆里，我冷！”
“等着！你哥之前的感冒药还有剩的，等下刚好吃了。”
三大妈端着盆，大步赶了几步，趴在西穿堂屋拐角往中院瞧去。
“三大妈，你瞧啥呢？”
前院东屋的秦大妈走了出来，端着木盆，里面是早上攒下的碗筷。
“向东找媳妇了，他今年多大来着？他秦妈你知道不？叫秦淮茹，那姑娘你熟吗？”
三大妈起了头，聊八卦，多一个人多一分信息来源，也热闹。
“媳妇？
不是对象吗？
向东平时就是一个人待在屋里，怎么就不声不响的结了婚呢？
姑娘姓秦，不熟，不是一个村的。”
……
中院里，
李向东打交道的也就是一大妈和何雨水。
何雨水东屋的门锁着这会正在学校上课。
一大妈倒是在家。
听到李向东今儿就结婚了，也是好一顿的埋汰，埋汰李向东委屈了姑娘家的。
这就草草的娶了，给姑娘家家委屈了！
说着，就要把李向东给的媒婆钱给退了回来。
毕竟，事情忙活了，但没忙成不是。
“拿着吧，你们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
李向东摆了摆手，把钱按在了一大妈的手心，“一大妈，这媒婆钱哪有往回拿的，我这是不成了，过几年我不是有娃了，这娃长大了不还得找媳妇不是，这钱就当是提前给了！”
说完，拉着秦淮茹出了东屋。
这钱？
秦淮茹好奇，但，自家男人做的决定，她不会反对。
“放心，不白花的。”
就像是易中海好不容易把钱给他，他也一样。
有这钱，两家关系就近点。
算是一个保险。
穿过中院东北角的游廊，秦淮茹就瞧见自家的两间耳房，这门前的空地是挺宽敞的。
挨着游廊的地，李向东立了几根钢管，拉了钢丝做晾衣绳，摸了摸绳上的衣服，干透了。
秦淮茹把袖子往上一撸，就要把衣服收起来。
“先别急，先把你包放屋里，以后啊，这就是你的家了。”
推开屋子门，
耳房是标准的厢房宽度，就是进深有些短，只有厢房大小的一半。
门口有个炉子，卧室还一个炉子。
卧室的炉子搬出来，空出的地方还能摆一个衣柜。
一个土炕，一个衣柜，一个过道，就没个多余的地方。
“哎！”
西方桌边上有个木箱，里边东西挺杂的，手电筒，钥匙，一些瞧不出模样的金属边角料。
在看看西方桌的一条腿是钢管，秦淮茹愣了一愣。
“过来坐……”
凳子发出咔支咔支的响声，李向东脸色一红，“这凳子我等下再修修，你男人是轧钢厂钳工，这些钢材都是花了钱的。不贵，是内部价，比木头便宜。”
秦淮茹挨着李向东坐了下来，长板凳咔支咔支的，倒还是挺稳当的。
李向东瞅了一眼，就是绑的铁丝勒进凳子腿的木头里，木头茬摩擦的咔嚓响。
不影响使用。
“我家的情况呢，有些你知道了，有些你是才亲眼见到。但有些，你还不了解，这些不好当着陈大妈的面说。”
李向东指了指门口的空地，“等我寻个木匠把游廊封个门，这也算是个小院。
客厅这屋子上边瓦片碎了大半，下雨天漏雨，我打算去街道打个证明，拆了修缮一番。
顺带沿着墙根，连到雨水的东屋那头，再起一间，做厨房也好，做儿童房也好，看申请好不好过。
不好过就不封墙，做厨房，一大爷哪里有一大妈在，好说话。
好过就封一堵墙，再搭一间耳房出来。”
这么一改，整体呈现【7】字，比原先多出一间耳房面积，因为封了游廊，空地的大小不变，就是不规则了些。
”当家的，我听你的！“
秦淮茹想说不修也行，两个人住的过来。
但，摸了摸肚子，寻思着在一大妈那里的说辞。
说不得向东今年就要孩子，明年就住不过来了，趁着还早，修一修。
好歹多出一间耳房做儿童房。
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不是。
李向东说着，
秦淮茹认真听着，当家的说的，她都同意。
”还有就是，我在娄氏轧钢厂做钳工，有把握下月升初级工，这工资也能从二十二往上涨个五块五。
不过，
我有食堂的门道，中午吃饭不花钱。
带上你，多花一人份的钱，不过荤菜可以多打一些。
这样平日里买菜，你只买蔬菜就好，米面油这些我来搞定。“
李向东说了工作情况，现在的轧钢厂面临公私合营，工资挺乱的。
下月升了初级工，拿27.5元。
等公私合营开始实行八级工工资制，就可以拿一级工的工资31.5元。
若是努力些，评个三级工，可以拿到42.5元。
毕竟，
一级到三级都是对应如今的初级工。
没有公私合营前，考核的内容大差不差。
在规则树立起来前，还是有很多漏洞钻的。
“这己经很好了。”
秦淮茹很满足，不提李向东要修房子，单单是工资，足够两个人生活了。
哪怕是年底再添一人，也够了。
李向东瞅着秦淮茹双眼，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明面上可以说出去的，我在鸽子市还有些营生，见不得光，但，又怕你担心，这才给你点一句。”
秦淮茹瞧着李向东指了指自己的包袱，也是明白，这是在说那件军大衣的来历。
“就这些吧，院里人瞧不得人好，自个过得好不好，自个儿才知道。在外边，记得多哭穷……
好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日子还长，以后，多指教~”
说完，李向东拿着瓷碗倒了两大杯白开水，就要和秦淮如来一个交杯酒。
秦淮茹配合着抿了一口，二人对视一眼，笑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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