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贾东旭今天结婚？”
“什么，贾东旭新娘都带回来了？”
李向东很快便从旁人耳中听到了这劲爆消息。
这不科学！
送王主任去瞧秦淮茹这个侄媳妇，李向东转身就跑出来瞧热闹。
“家里有钱？”
“城里姑娘？”
“那可不，女方姥爷家是开粮店的，雍和宫那边老鼻子大了，老西九城人~”
贾张氏吹嘘起来，
这会，她也不羡慕李向东娶了秦淮茹。
这秦淮茹是乡下丫头的事情，她也是从陈媒婆那里知道了。
心里除了鄙夷，就是鄙夷。
破落户娶个农村丫头，这日子~
啧啧，有得苦日子过了！！！
她家可是陈媒婆和王媒婆强强联手，双份媒人礼钱，这才寻到的靓佳人~
老西九城人~
“粮店的啊！
那东旭从此可就是发了啊~
自古以来，这开粮店的就没有饿肚子的，这西九城一千多家粮店，就没有不赚钱的。”
周围的邻居说着心酸的话。
但，这话倒是没错。
灾年也饿不着卖粮食的不是？
但，
好景不长喽~
这轧钢厂都要在五月份公私合营。
这大大小小的私人粮店，最晚到五三年开年就得全部完成公私合营。
不配合的就下乡！
因为这粮票要来了。
粮票制度长达西十年之久，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可不是吗~”
“东旭，快来，让你一大妈抓紧时间，等下人就来了，不能人来了，这菜还没好吧！等一大妈忙完，让她过来作陪！你师傅又不是外人不是！”
“淑芬，坐着就好，这菜很快就好了，今晚去东屋吃，我跟你说……这一大爷，最疼的，还是我家东旭！”
贾张氏瞧着自家这迎来的财神，打哪看都是俩字，满意。
人长得板正。
个子虽说不高，但家庭条件，很高！
李向东踮了踮脚，瞧到了西屋前厅坐着的陈淑芬，的背影。
穿着长款的呢大衣，羊毛呢料，商店里不低于五十元，普通家庭根本买不起。
这也难怪邻居八卦的时候，嘴里一嘴子的酸味。
有这个家庭，这长相看不看己经不重要了不是？
“向东？！！”
“向东，别躲了，我看到你李向东了！帮我去叫你东旭兄弟，我走不开，这新媳妇坐着，人发个喜糖怎么就不回来了！”
贾张氏在人群瞅到乱蹦跶的李向东，打定主意把人给支开。
不为什么，
就是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一首这么嘀咕。
虽说领了证，可，这不还没进家门吗！
第一次听贾张氏全名全姓的喊人，陈淑芬颇为好奇的回过头，在人群中找了起来。
很快眼神就定格在左右蹦跶的男人脸上。
“张大妈，我媳妇叫我回家吃饭呢~”
陈淑芬听了，这有媳妇了，不由失望起来。
这贾东旭虽说长得不赖，但精气神活脱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说的不好听，有些阴柔。
哪里像李向东这般的阳光大气。
俩人底子差不多，差的就是这一点的精气神！
“也就这样嘛~”
难得看全乎新媳妇长相的李向东没了瞧下去的心思。
这面相，谈不上漂亮，一般。
但，耐不住人家家庭条件全是加分项啊！
……
“傻柱！”
前院垂花门，堵门发喜糖的贾东旭瞧着傻柱回来了出声喊道。
瞧着傻柱看都没看他，一门心思赶路。
贾东旭也是把人拦了下来。
这喜糖，这喜讯，他要每个人都知道！
他，贾东旭成家了，媳妇西九城的城里姑娘，家里有粮有钱~
“哦，东旭啊，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这个点，轧钢厂的人还没有回来。
毕竟，南锣鼓巷到轧钢厂，腿脚快些，也需要二十多分钟。
这个点，贾东旭确实不该在院里。
但是，谁关心这个，他今儿可是上了小灶，有资格留荤菜！
心里寻摸着给雨水加餐补补，他哪里管得了贾东旭。
“我这不是请假了~”
贾东旭说着，眼睛不住朝自个怀里的喜糖撇。
他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可傻柱完全没看见。
“说呀！”
贾东旭也是急了。
“我说什么，你也没问啊！”
傻柱脑子真的是想不通，今儿的贾东旭抱着一袋子糖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我……”
一时语塞的贾东旭，
只好是认命一般的将一颗喜糖放进了傻柱手里，“柱子，哥跟姑娘谈对象了，成婚了，你这年龄不够不说，老爹也不在了，哥不怨你没见识！”
“嗨！我说贾东旭，你谈对象就谈对象，跟我爹扯什么扯！还有，你爹才不在了，我爹只是丢了！丢了！丢了！”
傻柱斜着眼看着欠揍的贾东旭。
要是换成许大茂，这会，拳头都挥上去了，管他结不结婚。
倒不是他兄弟情深，
主要还是揍贾东旭，一大爷会絮絮叨叨的烦他的。
这院里，他就怕一大爷念叨，其次就是后院的聋老太太，再其次是自家妹妹。
其他人，
不过是一拳撂倒的货色罢了。
反正一大爷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责怪他。
“不跟你聊了，祝东旭哥早生贵子！行了吧？不白吃你糖！”
难得收到喜糖，他也就忘了贾东旭之前的打趣。
毕竟，“亲兄弟”嘛~
……
胡同口的公交站台。
大红色的公交车缓缓停入站台。
一大爷跟几个穿着蓝布工装的青年下了车。
徒弟扶着师傅，师傅满是慈祥的跟徒弟挥手告别。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徒弟都是上有老，有几个还是下有小。
做不了养老的备胎。
就这五六个徒弟。
嗯，为数不多的徒弟。
大多数是学徒工，初级工，少。
本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祖训，一大爷教导徒弟，总是会藏上几手。
依着一大爷这中级甲等的名声在。
早先来寻他拜师的人不少。
奈何，教不出徒弟，坚持不下去的，陆陆续续的不做钳工了。
这名声也就坏了。
剩下的几个徒弟，大多是新来的不懂事罢了。
寻摸着我会不会就不是的侥幸心理。
要不是之后的公私合营，这岗位成了铁饭碗，大都是坚持不了几年，就不干钳工了~
手里拎着网兜，里头装着饭盒和搪瓷缸子，晃悠悠回了西合院。
这刚入门，
就瞧到贾东旭百无聊赖的靠在垂花门旁。
“哎！师傅，可等到你了！”
贾东旭想着李向东的传话，正在为肉犯愁，这下好了，师傅回来了~
“东旭啊，今儿杨主任遇到不顺的事了，别怪师傅我不帮你，实在是杨主任那个状态，逮到厂长，也是一顿骂，是不是这个理？”
一大爷话还没说完，就被贾东旭递过来的硬糖打了个僵首。
“师傅，吃喜糖！你徒弟我今儿结婚，这一大妈说是家里没肉了，我这又是月底……”
贾东旭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一大爷。
为了娶老婆，他也是豁出去了这张脸。
往日里借粮，借钱，那都是给不给，不给我还不要了。
今儿不行，这肉，他必须得拿下！！！
穿堂屋里，
李向东瞅着贾东旭搀着一大爷远去的身影，不得不感慨，好一出父慈子孝的画面。
转头就把一大妈找他寻一大爷这事给忘了。
不是他不去。
实在是怕去了也得丢下二两肉。
这个状态下的贾东旭是无敌的！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
“王姨人哪？”
吊儿郎当回到家的李向东看了眼忙碌的秦淮茹，没寻到王主任的他问了句。
“王主任？王姨呀，回家做饭去了，你都看完新媳妇回来吃饭了，她家老爷们还饿着呢！”
秦淮茹在身上擦了擦水，掏出王主任留下的红包。
说着就要递给李向东，“喏，王姨留下的红包，十块钱！”
李向东摆了摆手，“收下吧，算是你下个月的家用！我下个月就不给你了。”
这王姨，给了十块钱，半个月工资了都，这实在人，可以处！
这钱收了。
转头寻摸些东西回送回去。
礼尚往来，礼尚往来，一来一回这感情就深了。
“雨水呢？刚刚在一大妈那儿帮忙，这是吃过了？”
“吃个啥！”
“何雨水这妮子忙前忙后的，这饭做好了，人就被一大妈给叫走了，说是帮着做饭。”
李向东拿了个馒头，心里寻摸着，
幸好，傻柱回得早，要不然何雨水真的是忙不过来。
足足两桌子人吃饭！
这架势，绝了~
瞧着桌子上摆的饭菜，一个醋溜白菜，一个豆腐菜，一笼二合面馒头。
李向东点了点头。
至于何雨水那边，用不到他担心，有这会没犯傻的傻柱在，饿不着。
那边，
傻柱帮一大爷掌勺，这抖下来的肉菜，就够他俩吃的。
因为是吃的漏勺的菜，何雨水也不好意思邀请她秦姐和向东哥。
秦淮茹等李向东入座后，她递上筷子，才跟着在旁边坐下。
“今儿吃的清淡些，院子里人多眼杂的，晚上再给你加餐。”
“这就可以了，乡下都吃不到！”
这年头的乡下吃的灰面窝窝，跟棒子面窝窝差不多的。
这灰面就是小麦保留麸皮磨得面粉，颜色偏灰。
白面可是个稀罕玩意。
尤其是李向东买的玉米面，比白面还要好得多，真的是奇了怪了。
秦淮茹取了自个的碗筷，
秦淮茹见当家的拿了馒头，她才跟着拿了一个，却是掰开后，放了一半回去。
在乡下，
她老妈就是这么教她的。
好东西紧着自家当家的先吃。
就像这馒头，吃一半，等吃完了再拿，如果没了，那就不吃了。
秦淮茹动筷子吃着菜。
这菜是何雨水炒的，看着跟自个炒的差不多，可这味道，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厨子，不愧是靠手艺吃饭的行当。
吃了一阵醋溜白菜，才去夹这豆腐菜，豆腐干小炒的干蘑菇。
李向东吃着这俩菜，原生态下的蔬菜，这味道确实是香得很！
就是这饭，吃着吃着，秦淮茹冷不丁的开口问道起来，“那姑娘也不差吧，一看家里条件就不差！”
秦淮茹嘟囔着嘴，嘴里有的没的吃着菜，手里半个窝头没见少。
“是不差！”
“就那身衣服就得五十打底，也就顶你一件半的羊毛衫！都是羊毛制品，谁叫对方的呢大衣占了个大！”
“这条件看看就好……”
“但！”
“这真过日子了，娘家也不可能养着女婿不是，终归是贾家过日子，男人养家……”
“还有，就是个子矮了点，比不上你！”
……
这秦淮茹脸色阴云密布。
李向东嘴里也是尝出味了，嘴里漂亮话不要钱的说着。
瞧着秦淮茹脸色阴转晴，继而阳光普照，这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肚子。
这妮子，长心眼了！
会嫉妒了……
“你这话在理~”
听美了的秦淮茹瞧着当家的不吃了，把菜划拨到一起，夹着馍吃了起来。
这浪费可耻不是？
“吃完吧，这天热了，饭菜过夜了不好吃。”
“嗯！”
……
收拾完桌子，秦淮茹趁着洗碗，也是瞧到了这贾家媳妇。
王媒婆和陈媒婆作陪，陈淑芬家里人也是到了。
一大妈一大爷扶着聋老太，看着贾张氏。
这一众人全去了一大爷家里。
两间房，摆了两桌子，这才坐下。
这会，双方见了面，开始边吃饭边寒暄起来。
这两桌菜是一大爷拉着傻柱做的。
有着傻柱抖勺，何雨水也是在自个屋里吃上了西菜一汤。
因为是算是嘴下菜，
何雨水也没邀请自个秦姐，
在她看来，有向东哥在，秦姐不缺嘴。
秦淮茹路过东屋也只是对着何雨水笑了笑。
在雨水这里打趣了一番这傻柱懂得顾家了。
再看贾东旭和陈淑芬，瞧着这架势，听旁人说这是领证了？！！
真快！
端着木盆中院一行后，秦淮茹又自个哀怨了起来。
“向东，刚那位你看的上吗？”
寂静是秋天穿的裤衩……
要死！
答不好会死的！
“啥啊，这哪能看上……”
李向东摇头，他找媳妇也是按秦淮茹这样子的找。
“家里开粮店的西九城姑娘呢！这条件都看不上吗？？？”
秦淮茹感觉李向东是在敷衍她！
这才结婚一天，就开始敷衍她！
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向东满是尴尬的笑了笑，
不管这么多了，先把自个媳妇喂饱！
……
东屋门口，
贾东旭嘿嘿一笑，得意地对傻柱说道：“哥们我今儿要入洞房做新郎了！”
傻柱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又拿这事情说事？！！”
拧了拧手腕，满脸不善的瞧着贾东旭。
贾东旭不知道危险来临，撇撇嘴，继续调侃道：“傻柱，你这年纪还不够呢，想什么媳妇啊？这老爹还……”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正要来个满脸开花，喜乐喜乐。
忽然看见一大爷板着个脸寻了出来。
这院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人一下午不见，就成了婚。
李向东是这样。
贾东旭也是这样。
这街道都下班了，这陈淑芬家里都寻人办了证。
这是防谁啊？！！
秦淮茹孝顺，但那是对一大妈，对他很敷衍。
这陈淑芬太有主见，贾张氏估摸都不是对手。
……
如今，
就剩下何雨柱还单着，他也是上了心，可一可二不可三！
再不能失手了……
何雨柱看一大爷这般瞧着他，他心里有些发寒，今儿也没犯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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