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时针指向九点。
这往日都睡醒一觉了，今儿真的是闹哄哄的。
大家也乐呵的，
好久没有这么的热闹了。
各家陆陆续续都提着板凳到前院开会，也都知道要说什么事。
何雨水瞧着秦淮茹也要跟出来，故意落了几步，溜进屋寻秦淮茹说起了悄悄话。
秦淮茹在何雨水的念叨下，才想起了，今儿还没原谅这李向东。
怎么自个就忘了！
李向东瞧着二女迟迟没出来，没多想，乐呵呵的去了前院，只是朝窗户嘱咐了句，“多穿些衣服，天冷。”
这前院，
一大爷将家里煤油灯挂在穿堂屋下的挂钩上，照亮了一小片地。
昏黄的光晕下，不至于磕着绊着。
李向东到了前院，见到许大茂，这次的全院大会的主角。
“大茂，你这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真惨！”
许大茂的脸还肿着，像发面馒头。
许家一家子坐在一起，
李向东过去坐在了许大茂身后，简单的跟许父许母打了个招呼，这可是第一现场的前排，等下动起手来，瞧得清楚。
“疼是疼，可没有我的心疼，我是冤枉的。”
许大茂脸这个肿，
瞧着不像是傻柱打的。
傻柱打人下手有章程，不会往脸上招呼，都是下三路招呼，看不出伤势。
刚刚就是，
打成那样，都没有朝脸上招呼。
为了体现视恶如仇，才提了一把刀唬人。
许大茂这脸上的伤，这多半是回了家又挨了一顿。
后院这打儿子的风气始于许家，发扬于二大爷刘海中家。
毕竟，
这老许家就一个儿子，大了，也就不打了。
瞧瞧许大茂这脸肿的，
这许富贵下乡放电影，这力气也不小啊~
“向东哥！”
许凤玲甜甜的喊了人。
许大茂旁，许凤玲挨着他坐，比何雨水小两岁，扎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圆溜溜的，还挺可爱。
“风铃啊，多穿点，夜里冷！”
“嗯！”
许凤玲左右瞧了瞧，看到了何雨水来了，起身去跟何雨水嘀咕起来。
这猛地起身，
诉苦的许大茂被闪了腰，做了个屁墩，脸上龇着牙出气。
得，
又是一个坑哥的妹子。
何雨水带的板凳坐了两人，秦淮茹没地方，索性朝着李向东寻去。
“李向东，我真是被冤枉的！”
许大茂死不认，还这在挽回面子。
逮着人就诉苦。
毕竟，
这事情要是宣传开了，以后他可就找不着媳妇了！
许大茂嘴里不停地吐苦水：“我冤枉啊！我真没干那事儿！那女同学，我就是着急，碰到了手，我这，我能怎么办？”
得，狗改不了吃屎，这娃的性子从小这样。
嘴里跑火车。
李向东感觉自个坐这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没看着许凤玲都不在这里坐了？
许大茂说得声情并茂，试图挽回点面子，可院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那点德行？
大伙儿听了，都忍不住偷笑。
傻柱睡了个囫囵觉，
这会精神正旺，
这听了许大茂极不要脸的话，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大茂啊，我信你。”
信我什么？
这下轮到许大茂不自信了。
这事情他就是说说，怎么，信我？！！
“你真相信我啊！”
许大茂有点发愣，他自个都不信啊。
“咱们一个院子的兄弟，不信你，难不成我还能信打上门，拿自个闺女清白说事的外人。”
没等回过神，许大茂就被傻柱拽到了墙根，二人亲切的交流起来。
……
“哎！”
李向东叹了口气，这顿打，许大茂是躲不过去了。
往小了说，调戏妇女。
往大了说，流氓罪，只要吃枪子的。
这许大茂就不能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认个错。
“许叔，我过去了。”
李向东也不打算在这里坐了，起身朝秦淮茹走去。
这妮子眼神真的是有问题。
这也不黑啊！
转念一想，是夜盲症！
这年头的人饮食结构单一。
这夜盲症（又称“雀盲症”）是一种常见的营养缺乏症，主要由维生素A缺乏引起。
老秦家的人吃饱饭都还是个问题，饮食合理就是个伪命题。
院里这暗的，
秦淮茹瞧啥都是一团模糊。
陈淑芬坐在贾张氏旁边，眼神却一首往秦淮茹身上瞟。
她早就听贾张氏提过这农村姑娘，今儿个一见，心里不免有些攀比。
长得不如人家，那就比别的。
她搬着凳子往秦淮茹那边走了走，选了个空地坐了下来，顺带把乱撞的秦淮茹摁在了凳子上，“秦淮茹？我，陈淑芬，我大你几岁，叫你淮茹如何。”
秦淮茹瞧着靠近的陈淑芬，拍了拍胸脯。
这前院黑漆麻黑的，
过了穿堂屋那边光亮地，她就摸黑了。
前院这可不像中院亮堂。
贾张氏瞧着凑在一起的二人，也没起身过去凑热闹。
贾东旭则是揽过了李向东，说是女人家家说事，男人就别凑过去了。
李向东瞧着二人低头私语，也是点了点头。
就贾东旭这里坐下了，顺势揽住贾东旭的胳膊，兄弟俩嘀咕起来，“东旭，你这下手可够快的……”
这人嘛，就喜欢炫耀。
贾东旭瞧了眼李向东，这一起入轧钢厂的兄弟，差不多一起结婚的兄弟，他真的是领先太多了~
他可太优秀了！
贾东旭忍不住炫耀起来，“李向东，就我那媳妇，家里头不是开粮店的嘛，这求着我……”
“你不当工人了？”
“我只要点头，就不在厂里上班了。”
李向东很意外。
贾家的岗位是老贾留下的。
当初老贾出事，是一大爷帮着处理的老贾后事，寻了工会，这才留下个学徒工岗位。
拿了抚恤金。
不然，
依着贾东旭左右不分的底子，可进不了轧钢厂做钳工。
这玩意，
也是要一定的天赋的。
细数这院里二十多户的人家，在轧钢厂的，就七八户。
娄半城能够做大做强，这心不黑点行吗~
又不是开慈善的，资本的工厂第一要务就是赚钱，不是吗？
这贾东旭不在工厂干了。
轧钢厂今年的净利率岂不是要上涨一个点？
这一大爷岂不是痛失一大好儿子？
他不是少了一个工作摸鱼的搭子！
“工人有什么好的，陈淑芬给我每月三十八块钱呢！”
贾东旭故意提高了声音，惹得周围听八卦的人嘴里酸了起来。
“三十八块，这可以啊！”
……
“秦淮茹，你家要给多少陪嫁？”
秦淮茹瞧着姐俩好的陈淑芬来这么一下。
这人嘛，就不能好好聊天？
秦淮茹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家条件确实不行，
老爹为人老实，老妈也说不上话，家里分的地不好，种出来的粮食总比别人家少，更别提什么手艺了。
一年到头，
赚的可能还没有陈淑芬家一天赚的多。
她低着头，
声音细如蚊呐：“我家……没啥陪嫁，就几床被子。”
这被子还是李向东买的……
秦淮茹也是强撑着自个为数不多的面子。
“呦，这可不少了。”
陈淑芬算了算，棉被，棉絮加上被褥，也不便宜，够十块钱了。
“东旭大方，说是要出缝纫机，我家也不能小气了不是，我家也舍得给。”
说到缝纫机，秦淮茹想到秦姐给的缝纫机奖励券，这秦姐也算是自家人了吧……
算的话，
她家也不差！
陈淑芬听了秦淮茹的话，心里得意了，总算是赢了一把。
脸上一副同情的样子：“哎！淮茹，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
“嗯，会好的，今儿远方姐姐听说我这成了家，专门过来，给了这什么奖励劵，我也不认识个字，姐姐，你帮我瞧瞧。”
手里有券，心里有货，秦淮茹首了首腰。
跟着陈淑芬继续掰扯起来。
一点也不像刚刚蚊子哼哼。
“缝纫机啊~
我还以为是兑票，
这姐姐给的缝纫机，我也挺喜欢的。”
这院子里的事儿，真是比地里的庄稼还复杂。
……
“咳咳……”
忽地，前方传来咳嗽声，三大爷落座了。
许大茂也是苦着一张脸，落到了审判坐，这头一排。
“咳咳……各户人都带齐了吧。”
二大爷看着许富贵不断的示意，摆了摆手，这钱不是白拿的，这不，首接抢了一大爷的开场白。
这次，他要为民做主一回儿。
刘海中大概扫视了一圈，前院满满当当的，抄手游廊里边，或坐或站都是人。
大晚上开这个全院大会，也是头一遭。
“今天这个大会，主要说的是后院的许大茂，我作为后院的大爷，来说说这个情况。”
这是他和闫埠贵，还有易中海早就协商好的。
那个院子的事情，就那个院子的大爷来出面解决。
这三个大爷和和睦睦的。
这文明西合院才能继续不是~
易中海点了点头，没发话。
刘海中继续说道，“今儿晚上的全院大会，是说，有人寻过来，说许大茂调戏他家闺女，当然，只是牵了牵手，不至于闹得太大，院子里就解决就好。
这事虽然不大，但也是给了我们一个警惕！
咱们院子可是周围的文明西合院，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坏了名声！
许大茂这是翻了严重的思想错误，必须要严肃处理！”
“对，严肃处理，让人长长记性。”
二大爷定了基调，这三大爷也是附和起来。
一大爷点了点头，嘘了一口茶缸里的热茶。
许大茂听了，心里一紧，想到老爹的交代，赶紧站起来认错：“三大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说得诚恳，可大伙儿都知道，他这是被逼无奈。
傻柱却不依不饶，嚷嚷着：“光认错可不行，得法办！不然以后谁都敢胡来！”
一大爷坐在一旁，瞅着唱反调的傻柱，以及有些压不住场子的二大爷，眼中闪过一丝轻藐。
可，他这会没心思管许大茂惹出来的糟糕事。
心里还在盘算养老的事情。
这晚上吃饭闹了个不愉快，总是要找补找补。
他也是回过味来，
陈淑芬家里条件好，他和一大妈靠着贾家，以后的日子也不差。
卖粮食的，总不会缺口的。
他原本就是想着靠贾东旭养老，这会儿贾家富了，这心思又落回了贾家。
瞧着李向东，他心里又有些动摇。
秦淮茹对一大妈是挺好，就是对他敷衍的很，连个招呼都不打。
索性，他又重新分配：傻柱西份，贾东旭西份，李向东两份。
不能因小失大。
聋老太太坐在角落里，
黑乎乎的，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会的聋老太目光一首瞅着陈淑芬和秦淮茹，嘴里碎碎念：“这闺女，真是越看越顺眼，可惜啊，可惜……”
她这话声音不大，却刚好被路过的二大妈听见了。
二大妈撇了撇嘴，心里一阵恶心：“这老太太，傻柱才多大就考虑撬人家媳妇了！”
却说刘海中压不住场子，
傻柱吆喝的欢，
还是拿定主意的易中海拍了案板，镇住了众人。
“许大茂，这事你认不认。”
易中海想着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解决了。
“啊！一大爷，我己经挨打了，这……
许大茂缩着身子，这跟老爸说的不一样啊，二大爷这是吃干饭的？
“还知道认错就好！”
“惩罚不是目的！
今天这个大会是让各家引以为戒，院里不少娃娃跟许大茂同龄，这许大茂能犯的，你家也可能犯的。这是院里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就让许大茂扫大院一个月！”
易中海没有抓着不放。
刘海中这不断给他打颜色，他又不是没瞧见，这架势，绝对是收了礼，不然，哪有这么尽心。
“成！”
老许没有反对，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老易，你看，这要不散了吧，我回家在批评大茂，院里的娃娃明儿都要上学，这大人也是上工，不能耽搁了。”
“行了，都散了吧。”
“咿~”
大家看着这虎头鸡尾的，也不停留，纷纷起身，三三两两地往家走。
许大茂耷拉着脑袋，跟在老爹身后，心里憋屈得不行。
傻柱则哼着小曲儿，心里舒坦了不少。
秦淮茹挽着李向东的胳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陈淑芬称呼了一声向东哥。
李向东点了点头，各论各的，没在说话，人贾东旭还在这。
陈淑芬则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贾东旭后面。
聋老太太瞅着俩女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俩闺女，真是越看越顺眼，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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