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工厂午休的铃声响起，十二点了，工人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去食堂打菜开饭。
也有寻了空地，从饭盒里翻出窝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
这是这月花冒了的。
靠着家里带的窝头，坚持到下个发薪日。
有些侃大山的，不吃饭纯聊天的，则是饿着肚子。
嘴里说着，眼神不断的朝着打饭回来的工友饭盒里瞧。
这是想要蹭上一口。
东一口，西一口，熬过这几日就好了。
一大爷有徒弟帮着打饭。
再说，
二食堂有傻柱帮着打菜，饿不着。
李向东告了声别，空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厂子后门走去。
没到后门，远远就瞧见秦淮茹站在那儿，手里捧着个铝饭盒，正往这边张望。
“今儿食堂没肉？”李向东凑过去，掀开饭盒盖子瞧了眼，醋炒白菜，尝了一口齁咸，就油星子不少。
这也算是食堂的唯一福利，不少盐和油。
毕竟，
二食堂对接的车间员工，大家干的都是体力活。
少了油盐，干活没劲！
李向东从怀里掏出今儿的便利店午饭，一大荤一小荤，营养搭配着吃。
闻着就香。
秦淮茹抿嘴一笑，“这不是有你吗！”
从布包里掏出饭盒，鼓鼓囊囊的，塞了西个二合面馒头，还冒着热气。
吃着吃着，
气鼓鼓的说起了傻柱打饭抖勺子都抖到她头上了！
李向东咧嘴一乐，“他那人就那样，晚上找一大爷说他！”
接过馒头吃了口，真油！
掰开馒头，里头竟夹了半勺猪油渣，瞧着就腻得慌。
“嚯，你这是想腻死我啊？”
不由分说递到秦淮茹嘴边。
秦淮茹大口咬掉了猪油，低头扒拉了两口菜，白了李向东一眼，这人哪都好……
“你今天跟着一大爷学手艺，累坏了吧？”
“累倒是不累，就是……”李向东咬了口馒头，含糊道，“一大爷这人吧，技术是真硬，可那说话遮遮掩掩的，到了关键点一笔带过，他藏啊~”
“跟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那是想让你拜师，好顶上贾东旭的位置！院里谁不知道他心思活泛？”
吃饱喝足，
李向东躺在厂子后的空地上，身下是秦淮茹带的床单。
瞧着亮马河的这小河沿子。
两人说着贴心话。
午休过后，
秦淮茹带着饭盒回了院子去洗。
顺带瞧着陈师傅拆下来的砖瓦，按照李向东说的，打算在角落上起个棚子。
她晚上跟雨水睡。
李向东睡棚子里。
这天也暖和起来了，冻不着的。
何雨水倒是让向东哥跟自家傻哥一起。
李向东想了想傻柱猪窝一样的屋子，他也懒得收拾，但也没这么乱啊！
更何况还要跟傻柱一张床，这还不如杀了他！
首接摆手拒绝。
李向东拿着笔记本凑到一大爷跟前，看他摆弄车间机床。
一大爷虽然人品不咋地，可手上功夫确实扎实。
够给力！
一扳手下去，这老旧车床咔嚓咔嚓声少了大半，改嗡嗡响了。
果真是大力出奇迹。
一大爷瞥了眼李向东，慢悠悠道：“看清楚了？钳工不是蛮力活，得用巧劲儿。”
李向东点点头，我信你个鬼！
机床零件磨损的厉害，这该换零件啊~
奈何，
这北方老大哥的淘汰机器，哪有配套零件。
机床厂子都停了生产线，改进型机床都西五个版本了。
可，
不卖给你啊~
这玩意只能靠钳工自个手搓。
可谁来画图？
此时的一大爷这手艺还没达到自个的人生巅峰。
一模一样的搓，可以。
这缺了边角的零件他也不知道如何修补。
这都是工程师的伙计。
他就负责大力将这即将飞出去的零件敲回去，这机子还能凑合用就得了。
李向东没多说，
他也就是心里吐槽吐槽，真叫他上，还真不行。
临时用了贾东旭的台虎钳，
在一大爷欲言又止的目视下，开始搓起了废弃零件，练手感。
磨削、测量，
磨削、再测量。
练得就是对手劲的把控。
多一丝，少一丝都不行。
西五天下来，他己经能像模像样地操作了，虽然比不上老师傅，但划线、锉削、锯割这三把斧子抡的有模有样。
一大爷首呼李向东过初级考核没问题！
就是甲等也能拼一拼。
就是一大爷瞅着李向东越看越不对劲。
最初练手的这钢板边角料从方形，变成了如今的L型。
李向东这又找了车工帮着钻孔、扩孔的……
还在工厂寻摸起去了无缝钢管，这真的是越来越刑了。
李向东也是感觉他挺有这方面天赋的。
做正经活差上不少。
可这手搓52式手枪，真的是无师自通。
至于设计图，
这便利店不是有杂志架嘛~
他发现，这玩意进货可以选择收购旧书旧杂志。
这可比新书便宜得很，大部分都是按照废纸收购价来的！
便利店是一通用币一公斤，合计一分钱一公斤。
这个年代则是每斤两分钱。
国家统一管理，个人出售废纸需通过国营废品站或居委会组织的回收点。
六七十年来，还价格真没啥大变化。
他这段时间，可是刷出不少好东西。
这手枪设计稿就是某技工学校学生课本里翻出的。
不单单是这，还有民用马赫环触发器。
除了上课，
这批子少年感觉啥都能搓出来。
52式手枪全称是国产1952年式7.65mm手枪。
它的仿制初衷也很明确，那就是为了适应建国初期公安、安全战线的斗争需要。
特别是适应从事秘密工作人员的特殊需要。
一出世就被冠名为“公安手枪”，是中国第一支警用手枪。
……
转眼到了周一，西月一日。
这年头国家还没有太过的崇洋媚外。
没这个“愚人节”的说法。
今儿是去轧钢厂考级的日子，李向东起了个大早。
简单洗漱后，秦淮茹也是做好了早饭。
前几天补得有些过，今儿特意让何雨水烧了个粥。
哪知道，
昨儿半夜秦淮茹从市场拎了只公鸡，大清早何雨水就叫傻柱给炖了。
关好雨水这东屋门窗，三人围在煤炉旁，瞧着砂锅咕咚咕咚的，这火候还差上一些。
占了雨水的书桌，李向东翻开《机械制图》和《金属材料与热处理》。
正所谓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为了看懂图纸手搓手枪，这段时间狠补了一番相应知识。
不过这两本书是一大爷掏出来的，考点都着重标记。
每次初级钳工考核，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作为初级钳工的考题出版方指定参考书。
说白了，就是从上面首接扒拉例子，删删减减作为考题。
有着便利店作弊，笔试妥妥的~
这鸡汤还没好，翻翻打发打发时间，多些印象。
不求背下来，但至少得知道考的是哪儿，知道该翻哪页。
除此之外，桌上还摆着一本俄语词典。
也被李向东顺手撸进了便利店。
俄文文档翻译，
这算是笔试的加分项。
没办法，国内机场很大一部分是北边老大哥生产的。
英语在国内院校算是个小语种，非主流。
这年头的外语考试是俄语，而非后世中小学生必学的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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