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廷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个曾经温顺如兔的女子。
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映出一片令人心惊的执念。
“你可知梁王是什么人?”他声音低沉,“他会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安然轻笑一声,指尖抚过桌上烛台:“国公爷,我连孩子都没了,还怕什么?”蜡油滴在她手背,她却恍若未觉,“只要能让安禾痛不欲生,我什么都愿意做。”
顾震廷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我安排你见梁王。但记住…”他猛地掐住安然下巴,“若你敢泄露半个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安然被迫仰头,却笑得愈发灿烂:“国公爷放心,我与安禾的仇,不共戴天。”
……
分家当日清晨,松涛苑内飘着药香。
安禾对镜梳妆,铜镜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观棋正为她挽发,忽然手一抖,玉簪落地碎成两截。
“夫人恕罪!”观棋慌忙跪下。
观棋一向稳妥,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禾虚弱的抬了抬手,让她起身回禀。
“奴婢方才看见安然姑娘鬼鬼祟祟从咱们院后门出去...”
安禾指尖一顿。
自那日地牢用刑后,安然小产卧床多日,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她目光扫过妆台,忽然凝在鎏金妆奁上——匣盖边缘沾着一点胭脂,而她的胭脂昨日就己用完。
看来是有人来送“大礼”来了。
“去请将军来。”安禾声音平静,指尖却微微发抖。
观棋刚转身,房门就被推开。
顾云廷一身玄色锦袍立在晨光中,腰间玉带折射出冷冽的光。
“不必请了。”他大步走来,目光扫过妆奁,“有人来过?”
安禾点点头,将发现胭脂的事说了。
顾云廷眸光一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先服下这个。”
安禾认出是陈大夫给的解药,心头一暖:“将军早就知道?”
“猜的。”顾云廷淡淡道,“梁王不会放过今日的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安禾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原著中顾云廷战死的结局,心头一紧:“将军,今日能否...”
话未说完,顾之予匆匆进来:“爹,族老们都到祠堂了。”
顾云廷点点头,伸手扶起安禾:“走吧。”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安禾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
祠堂内香烟缭绕,陆震廷端坐主位,脸色阴沉。
卢氏站在他身侧,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见顾云廷携安禾进来,陆震廷勉强挤出一丝笑:“二弟来了。”
顾云廷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大哥,开始吧。”
陆震廷轻咳一声,正要说话,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梁王殿下到!”
众人哗然,纷纷起身相迎。
梁王赵峥一身蟒袍踏入祠堂,身后跟着雅淳郡主和...安然。
安禾瞳孔一缩——安然竟穿着梁王府侍女的服饰,低眉顺眼地站在梁王身侧。
“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陆震廷连忙上前行礼。
梁王摆摆手,笑容和煦:“本王听闻顾将军要分家,特来做个见证。”
顾云廷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爷消息倒是灵通。”
梁王目光在安禾身上停留片刻,意味深长道:“顾夫人气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安禾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多谢王爷关心,妾身无碍。”
“那就好。”梁王轻笑,转向安然,“开始吧。”
安然得了吩咐,从梁王身后走了出来。
“各位族老,你们不要被安禾给骗了,她就是个见利忘义得卖国贼。”
说着安然将一个包袱托在掌心。
顾震廷一个箭步上前扯开包袱,数十封信件哗啦啦散落在地。
最上头那封赫然写着:“北地大元帅亲启:顾家军布防图己得手,盼腊月廿三于梧桐渡接应...”
“二弟!”顾震廷抖着信纸厉喝,“你媳妇干的好事!”
顾云廷拾起信件,指腹过纸面墨迹,眉头越皱越紧。
这字迹确实与安禾平日所书极为相似,连“卿”字右上角那个特有的小勾都分毫不差。
“不可能!”顾之予突然从族老身后走出,半边脸上的纱布还渗着血。
安然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狰狞淤青:“昨夜我去送药,撞破她与黑衣人密谈,险些被灭口!这些信就是那时从她妆奁暗格里偷出来的!”
祠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禾身上。
安禾看着地上那些“通敌密信”,忽然明白了安然的计划——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她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安然得意的脸、陆震廷虚伪的愤怒、卢氏眼中的幸灾乐祸,最后落在梁王似笑非笑的嘴角上。
“王爷。”她声音平静,“这些信,不是我写的。”
梁王挑眉:“哦?那为何字迹与夫人一般无二?”
“因为——”安禾看向安然,“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
安然冷笑:“姐姐何必狡辩?你与北地暗通款曲己非一日,连妆奁暗格都用来藏密信,还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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