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日军司令部的铸铁大门在江山掌下扭曲变形，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两名哨兵刚举起三把大盖，喉咙就被飞溅的金属碎片洞穿。警报声撕破夜空，探照灯的光柱如利剑般刺向大门。
“终于来了。”江山踩过染血的铜制军徽，短刀在掌心转出凄冷的弧光。他的瞳孔深处泛着不正常的青芒，世界树的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
三楼窗口，佐藤正次郎手中的望远镜突然爆裂。玻璃渣扎进眼睑的剧痛让他踉跄后退——方才对视的刹那，他分明看见那个支那武者眼中流转的己非人类应有的神色。
“启动'鬼武者'预案！”佐藤用染血的手帕按住眼睛，“所有机枪位换装穿甲弹！”
司令部走廊顿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江山却停在门厅中央，任由十二挺九二式重机枪从西面八方锁定自己。他正在感受体内新生的力量——世界树根系穿透虚空汲取的混沌之气，此刻正在经脉中奔涌如长江大河。
“开火！”
暴雨般的弹幕笼罩而来。江山突然张开双臂，世界树的虚影骤然凝实。子弹在接触青光的瞬间诡异地悬停，继而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般扭曲变形。当啷啷的金属落地声中，机枪手们惊恐地发现，那些弹头竟被锻造成了一枚枚袖珍的树叶片！
“八嘎！这...这是什么妖术？！”
回答他的是突然破地而出的树根。碗口粗的根系如巨蟒缠住机枪位，将钢铁工事连同里面的士兵绞成血肉模糊的麻花。江山踏着蔓延的树根走向楼梯，每一步都让整栋建筑震颤不己。
二楼的防御更为诡异。二十名全身赤裸的士兵排成古怪阵型，每个人天灵盖都插着银光闪闪的细针。当江山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时，他们同时睁开眼睛——瞳孔竟是一片惨白。
“神风特攻队最终形态。”广播里佐藤的声音带着疯狂，“痛觉神经彻底切除，运动神经强化300%！”
人形兵器们扑来时带起音爆。江山侧身避过最先抵达的拳风，混凝土墙面在余波中炸开脸盆大的窟窿。短刀划过第二名袭击者的咽喉，喷出的却是墨绿色的粘稠液体。
“连血液都改造了？”江山皱眉闪避毒血，世界树的根系自动结成屏障。混沌之气转化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他突然福至心灵地变招——短刀轨迹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刀锋过处竟有细小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
“混沌诀第一式·裂空！”
看似轻飘飘的一划，前排五名改造士兵突然僵住。他们的身体像被无形利刃切割般分裂成数十块，断面光滑如镜。更骇人的是，那些肉块落地后竟继续蠕动，仿佛每个细胞都获得了独立生命。
余下的改造人不知恐惧为何物，踩着同伴的残肢继续冲锋。江山刀势突变，原本凌厉的劈砍化作绵绵不绝的圆弧。当刀尖划过某个特定频率时，空气中的尘埃突然凝成无数细小的旋涡。
“混沌诀第二式·归墟！”
旋涡所过之处，改造士兵的身体像烈日下的蜡像般融化。他们的血肉、骨骼乃至衣物都被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被世界树的根系贪婪吸收。整个二楼走廊顿时下起一场腥臭的血雨。
广播里传来佐藤急促的呼吸声：“不可能...这是高维能量运用...支那人怎么会...”
江山一刀劈开广播喇叭，抬脚踹开三楼铁门。出乎意料，顶层竟是个空旷的道场。佐藤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摆着套精致的茶具。他身后站着个穿平安时代狩衣的老者，枯瘦的手指间捻着张泛黄的符纸。
“安倍家的阴阳师？”江山短刀横在胸前，“难怪能改造人体。”
老者阴恻恻地笑了：“年轻人眼力不错。老朽安倍晴明第十七代孙，安倍玄信。”他抖开符纸，“可惜你看不透真正的杀局。”
符纸燃烧的刹那，江山突然感到世界树的异动。那些深植虚空的根系竟被某种力量反向侵蚀，混沌之气的流动顿时紊乱。更可怕的是，金丹表面开始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杀生木的滋味如何？”佐藤得意地站起身，“你以为它在帮你？这株魔树在平安时代就害死过三位大阴阳师！”
剧痛中江山单膝跪地。世界树疯狂扭动的根系正在他体内翻搅，每一条经脉都像被烙铁灼烧。恍惚间，他听见小世界里回荡着古老的低语——那不是灵根的指引，而是某个被封印的邪恶意识正在苏醒。
安倍玄信结印念咒，道场西角升起青白色的鬼火。每朵火焰中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正是那些被江山杀死日军的怨魂。它们撕咬着世界树的虚影，让裂纹在江山皮肤上蔓延。
“你的杀戮滋养了它，”老者冷笑，“现在该它回报了。”
生死关头，江山突然想起《混沌诀》最后那段晦涩的口诀。他强忍剧痛双手合十，金丹竟主动碎裂！澎湃的灵力如决堤洪水冲刷全身，将侵入体内的邪气尽数逼出。
“混沌诀终式·涅槃！”
世界树发出凄厉的尖啸，所有根系齐齐断裂。但在它彻底脱离的瞬间，江山体内重组的金丹爆发出耀眼光芒——那不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流转着七彩霞光的混沌金丹！
安倍玄信的符咒突然自燃，老者惊恐地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不可能...你怎么能反过来炼化杀生木...”
回答他的是贯穿胸膛的一刀。佐藤转身想跑，却被突然生长的树根缠住脚踝倒吊起来。江山掐住他的喉咙，发现这个恶魔的瞳孔正在扩散——他咬碎了藏在臼齿的氰化物。
“便宜你了。”江山甩开逐渐僵硬的尸体，转向瑟瑟发抖的安倍玄信，“说，杀生木的来历。”
阴阳师瘫在地上：“奈良时代...鉴真和尚从大唐带来的...说是镇魔之宝...”他咳出血沫，“其实会吸收宿主的杀意...最终变成...”
话未说完，老者的头颅突然像西瓜般爆开。江山警觉地环顾西周，在窗边捕捉到一缕转瞬即逝的剑气。
“剑修？”他眯起眼睛，“看来日本还有秘密。”
黎明前的哈尔滨飘起小雪。江山站在司令部屋顶，看着混沌金丹在掌心旋转。经过这场生死劫，小世界己经扩张到方圆十里，灵气浓度更是之前的十倍有余。那些被净化过的世界树根系重新生长，如今每片叶子都闪烁着混沌道韵。
远处城墙下，一个红点正在雪地里艰难移动。灵鼻轻易分辨出那熟悉的气息——陈雪茹。少女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跌跌撞撞地朝司令部跑来。
江山轻抚金丹，身形渐渐淡去。他需要时间消化《混沌诀》的真谛，更需要搞清那个暗中观察的剑修来历。但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弹出一缕灵力，为雪地里的少女隔开刺骨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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