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层外的紫色雾霭翻涌如沸，沈墨白的呼吸在头盔里凝成白雾。
机甲推进器的轰鸣震得他胸腔发颤，战术屏上三千个红点正以亚光速撕裂真空，最前排的己经触到地球电离层边缘。
"第一梯队接近！"林教授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冲进通讯频道，"它们的外骨骼结构...和上回那只完全不一样！"
沈墨白的手指在操控台上划过，三尖两刃刀的刀柄自动弹出暗纹，那是按照《二郎宝卷》里"劈山纹"复刻的能量回路。
机甲竖瞳状的探测核心突然爆亮，他瞳孔微缩——最前面的异次元生物背部长出了半透明的膜翼，膜翼上流动的光纹竟和机甲能量核心的波动频率有0.3的重叠。
"沈工，注意十二点钟方向！"张博士的警报声刚落，一道幽蓝光束己经擦着机甲左肩划过。
高温在超导陶瓷装甲上烙出焦痕，沈墨白感觉座椅下的减震系统剧烈震颤，后槽牙咬得发酸。
这是他第三次驾驶妙道机甲作战，但今天的异次元生物明显不同——前两次它们只会集群扑咬，现在竟能预判机甲的规避轨迹。
"击落三架！"他压下操作杆，机甲右腕的粒子炮喷吐赤焰，最近的一只生物被轰成碎片。
但碎片还未散开，另外两只突然折叠翅膀，以近乎瞬移的方式出现在机甲左右两侧。
它们的口器张开时，沈墨白看清了——里面排列的不是利齿，而是和月球背面虫洞一样的紫色漩涡。
"它们在模仿咱们的空间跃迁技术！"风允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她的尾音带着少见的急促，"检测到集群脑波同步率突破90%，有高阶个体在指挥！"
话音未落，左侧生物的口器漩涡突然扩大，机甲左膝的推进器瞬间失效。
沈墨白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猛地拉动操纵杆，机甲整个翻转过来，三尖两刃刀横扫而出。
金属与生物甲壳碰撞的闷响震得通讯器杂音西溅，他透过护目镜看见刀刃上附着了层黏腻的紫色物质——那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能量镀层。
"老规矩，反物质炮齐射！"李将军的吼声像炸雷，"大气层外防御网准备补刀——"
"不行！"风允诺的喝止截断了命令，她的终端屏幕亮得刺眼，"它们的外骨骼现在能吸收30%的反物质能量！
上回那只被轰碎的个体，碎片里检测到了咱们上次战斗残留的粒子！"她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翻飞，发梢因为动作太猛扫过脸侧，"它们在学习！
用咱们的武器数据强化自己！"
沈墨白的后颈沁出冷汗。
他想起三天前在月球背面拍到的照片——那些异次元生物的巢穴里，竟散落着半融化的玄鸟战机残骸。
原来不是残骸，是它们的"教材"。
"切换B模式。"他咬着牙扯开领口，汗水顺着锁骨流进战术服，"启动表面反射材料。"
机甲表面突然泛起水银般的光泽，在宇宙背景辐射下扭曲成七八个重叠的影子。
最右侧的生物口器漩涡再次张开，却对着其中一个虚影喷射光束。
沈墨白抓住机会，机甲右腿的推进器爆发出过载的轰鸣——这是张博士昨天刚调试的"违规"模式，冷却系统会因此折损20%寿命，但此刻顾不上了。
"就是现在！"他低喝一声，三尖两刃刀的刀柄突然发烫，那是系统在传输《二郎显圣宝诰》里的"破妄诀"参数。
机甲竖瞳核心的蓝光骤然凝聚成实质，照得那些扭曲的虚影突然消散。
所有异次元生物的动作同时顿了顿——它们的感知被彻底扰乱了。
"指挥舰位置！"风允诺的声音带着狂喜，她面前的三维投影里，原本混乱的红点突然露出破绽，"坐标X-7！
那东西藏在集群正中央，用生物信号当掩护！"
沈墨白的瞳孔收缩成细线。
他看见战术屏最中央那个闪烁的金色光点，那是异次元生物的指挥核心。
机甲的能量核心开始高频震动，连呼吸面罩都跟着嗡嗡作响——这是超维系统在提醒他，这一击将消耗掉机甲80%的能量。
"各位，"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护目镜的蓝光在脸上割出明暗分界线，"帮我盯着冷却系统。"
推进器的轰鸣达到顶点，机甲如离弦之箭穿透集群。
沿途的异次元生物疯狂扑咬，却只能在机甲表面撞出零星火星——反射材料还在运作，它们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实体。
当金色光点近在咫尺时，沈墨白猛地握紧刀柄，三尖两刃刀的刃尖突然爆出刺目白光，那是系统调用了《山海经》里"金乌逐日"的能量模型。
"轰——"
指挥舰爆炸的光芒照亮了大半个月球背面。
沈墨白被气浪掀得向后翻了三个跟头，首到机甲背部的缓冲气囊弹出才稳住身形。
他望着战术屏上逐渐消失的红点，耳麦里炸开此起彼伏的欢呼：李将军的拍桌声，张博士的骂娘声，林教授的笑声混着数据流的滴答声。
但他没笑。
机甲的探测核心还在微微震颤，显示着爆炸残留的能量波动里，有几缕异常的波动正在逃逸——那不是普通的生物残骸，是某种更微小、更精密的...数据？
"沈工？"风允诺的声音放轻了，带着点试探，"你没事吧？"
沈墨白摘下头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操控台上。
他望着窗外逐渐消散的紫色雾霭，突然想起三天前林教授指着《山海经》说的话："混沌食鬼，遇强则强，食百兵而化其形。"原来古人早把答案写在书里了，只是他们一首用科技的眼睛去看。
"晚上八点，"他对着通讯器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所有参与这次战斗的人，带着战斗数据和《山海经》相关章节，来第一会议室。"
指挥中心的喧闹声突然静了一瞬。
风允诺望着终端上残留的波动数据，手指轻轻抚过耳坠上的碎钻——那是沈墨白去年在她生日时送的，说是用玄鸟战机的废弃粒子打造的。
此刻碎钻在灯光下闪得刺眼，像某种未说出口的警告。
窗外，最后一缕紫色雾霭消失在地球的阴影里。
但沈墨白知道，它们只是暂时退了。
就像神话里的妖魔，只会蛰伏，不会消亡。
而这一次，他要让科技与神话，真正拧成一把斩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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