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旧货市场

晨光漫过湖面时，警车的红蓝顶灯在灰烬堆上投下虚幻的光斑。杰西卡裹着消防毯坐在救护车尾，看着年轻警员用脚尖拨弄焦黑的木块："初步判断是蜡烛倾倒引发火灾——你们养宠物对吧？"他冲查理犬抬了抬下巴，笔记本上潦草地画着问号。

"可我们从来不用香薰。"她轻声反驳，但换来的是警察瞪了一下她，然后去其他地方记录。

维克多将消毒棉按在她擦伤的手腕，指尖无意间划过脉搏："人家只是来走个过场，不可会真调查的。"他抬头时镜片反光遮住神情，只有喉结在晨光中滚动了一下。

消防队撤离后，维克多用夹板固定住倾斜的门框。杰西卡蹲在焦黑的野餐篮旁，抢救出半罐蓝莓酱，玻璃裂纹将阳光折射成破碎的星空："我妈要是看到这些…"

"我听说附近有个旧货市场九点开门。"维克多突然打断，镊子尖夹着枚烧变形的硬币，"买件相似的外套，说是画画时沾了颜料。"他耳尖泛红地补充："我最近这么糊弄艾登。"

查理犬叼来未烧尽的帆布包，杰西卡突然笑出声——包里那件被烟熏成渐变色的大衣，倒像她最擅长的插画主义。

维克多在汽车旅馆前台签假名时，杰西卡正用炭笔修改购物清单："需要买遮盖烟味的…还有柠檬香氛中和焦糊气…"她的笔尖突然停顿，"要不要给你也买件新衬衫？"

镜子里，维克多挽起的袖口露出包扎纱布，肩线处被火烧出个俏皮的月牙形破洞："这件挺适合当工作服。"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她发梢，"虽然比无菌手术服透气，但还是买件吧。"他对着杰西卡笑了笑。

旧货市场的霓虹招牌在阴天中晕开彩虹光晕，杰西卡拎着柠檬黄购物袋穿梭在衣架间，时不时举起复古衬衫在维克多身上比划："这件波点纹的像被显微镜放大的细胞切片！"

维克多配合地张开双臂任她摆布，镜片后的余光扫过转角监控探头。他在脑海中绘制商场平面图：东侧消防通道、西侧卸货区、中庭旋转楼梯——完美避开所有摄像头的路线。

"试试这件。"杰西卡突然踮脚给他戴上海军蓝报童帽，帽檐阴影遮住他蹙起的眉峰。

“好像很适合你哦，冷酷的杀手！哈哈。”

维克多对着更衣室镜子转了转帽檐，不锈钢镜面映出他唇角微扬的弧度："杀手需要配枪吗？"他突然从裤袋掏出块压扁的糖果，"蓝莓夹心弹，看枪！"然后将糖果丢向杰西卡。

杰西卡笑着闪躲，发梢勾住衣架上的流苏围巾跌进皮箱堆。暗红色的羊绒围巾如血液般铺展开，流苏末端系着褪色的铜铃铛，轻轻一碰就发出沙哑的响动。维克多伸手拉她时，指尖掠过围巾边缘的刺绣“欸？这围巾好像很适合你。”

杰西卡接过围巾，手指轻轻抚过那漂亮的渐变色和流苏。“确实很好看呢。”她说着便围在了脖子上，围巾柔软的触感贴在皮肤上，像是清晨第一缕微风拂过。 维克多看着她，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就像专门为你准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