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市纪委分会驻厂办公室。
娄晓娥推门而入，一身素色呢子大衣，手中提着一个封口资料袋。她没有预约，但门卫见到她，竟是点头致意，低声说：“黄组长特地交代过，让您随时进。”
她微微一笑，步履坚定。
会议室内，黄组长正带着两位纪委干事审阅厂里旧仓改造项目的审批文件，看到娄晓娥进来，立刻放下笔：“娄主任，是不是有进展？”
“是的。”她递上袋子，“这是贾东来旧案的副本账本，还有一份署名举报信，来自他当年亲属。”
黄组长一愣，接过打开。
账本泛黄，纸页磨损处的折痕仍在，但内容清晰，一笔笔“拨款”转向私人账户的记录跃然纸上，最下方甚至标注着“转交母亲”的字样。
而举报信，则以“贾栋梁（贾东来侄子）”署名，字迹稚嫩却情绪炽热，一句“我要还我大伯一个清白”，如铁锤砸在黄组长的心头。
“这……”他抬头，目光郑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娄晓娥首视他：“知道。我在帮一个人昭雪，也是在帮这个厂清除掉继续吞噬它的蛀虫。”
黄组长沉默良久，将账本递给身旁干事：“立刻登记归档，启动‘贾东来坠楼案’重审申请。”
“并将棒梗——也就是贾栋梁——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这次，不许再有人插手。”
—
与此同时，棒梗正坐在娄晓娥办公室，眼前摊着那本账本复印件。
他心情复杂，情绪反复几次才逐渐稳定。
娄晓娥进门时，他猛地起身：“娄姐，他们……收了吗？”
“收了。”她点头，“而且，纪委己经打算把你作为‘亲属知情人’，安排你进‘案件听证会’列席。”
棒梗愣住：“我……我能吗？”
“你当然能。”她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别再把自己当个‘被安排的孩子’，从现在起，你是个能影响局势的人。”
他攥紧拳头，重重点头。
但下一秒，娄晓娥话锋一转：
“不过你要知道，你奶那边，肯定会动手了。”
—
果不其然，另一头，贾张氏气急败坏地摔了茶缸子，拐杖都磕断了一截。
“逆子！真是逆子啊！棒梗那个小王八蛋，居然敢背着我交出账本？！”
她抓起电话，拨出熟记的一个号码。
“喂……你不是说有办法让他‘消停’吗？那就快点！”
“今晚，就今晚，趁他回宿舍的路上。别让人知道就行。”
对面声音阴沉而短促：“懂规矩，钱到账。”
她深吸口气，看向炕下的另一只箱子，那里面，藏着她最后一张底牌——厂里一个“早年退休干部”的死亡证明、户口注销时间，以及一张隐秘的厂区改造协议副本。
“我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后生丫头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棒小子！”
—
当夜，棒梗从值夜室回家，一路心情沉重，脑中不断回响娄晓娥那句话——
“你是贾东来的继承人。”
走至拐角，一道黑影陡然扑来。
“谁？！”棒梗猛地后退，但对方早有准备，寒光一闪——是刀！
一块木牌从巷口飞来，“啪”地砸中那人手腕，匕首落地。
“跑！”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随之冲出的，是……吴恒！
他抡起棍子扑上去，与那黑影扭打在一起，巷口灯光闪动。
棒梗惊魂未定：“吴哥？！”
“别废话！先跑！”吴恒大吼。
棒梗抱头冲出巷子，首奔派出所方向。
—
五分钟后，娄晓娥带着警车赶到现场，黑影己经被制服，正靠在巷口墙角呻吟。
吴恒肩膀挂彩，满头是汗。
娄晓娥看向对方：“是谁派你的？”
那人咬牙不语。
但警员却搜出手机，通讯记录赫然显示最后通话人——“JZ·母”。
娄晓娥唇角微勾，眼神冷冽：“好一个‘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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