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伸手去抓她藏球的手，两人在球桌旁拉扯起来，欢笑声不断。
莎莎一边挣扎，一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最后实在没力气，只好乖乖把球拿出来。
一番打闹后，两人都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脸上的笑容却灿烂无比。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青春最美好的模样。
此刻，所有竞赛的压力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大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着对莎莎说：“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把自行车骑过来，咱们去兜兜风。”
莎莎眼睛一亮，兴奋地点点头，“好呀。”说完后她突然想起什么，一脸狐疑地看着大头：“你自行车怎么在这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去推过来。”大头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向车棚走去。
莎莎站在原地，等啊等。
等到站着感觉有些累了，她蹲下还是画圈圈。
等到天色渐暗，莎莎看了看表，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
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准备跑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路灯亮起的瞬间，莎莎在自行车棚抓住了现行——大头正蹲在地上给车链子上油。
“掉链子了？”莎莎凑到大头脸边，仔细观察他的动作。
大头点了点头，继续涂着。
书包里露出半截《奥数经典题选》，封面用涂改液画着个龇牙咧嘴的柠檬头，莎莎刚好看到。
"不是说好今天休息吗？"莎莎一脚踩住后轮，用鞋底盖住了生锈的车轴。
男生手抖了一下，机油蹭在白色校服裤脚："就...检查下刹车，那都之前写的。"
他眼神飘向车筐里鼓鼓的文件袋，那里露出半张决赛模拟卷的边角，被夕阳染成蜜柑色。
“行吧行吧。”莎莎站起身来，突然抽走他别在车座的水壶，摇晃时传出熟悉的哗啦声。
拧开盖子，五颜六色的水果糖争先恐后涌出来，混着几枚泡得发亮的硬币——全是她这两个月投喂的"补给品"。
"上周三荔枝味，上周五海盐味，这周二..."她拈起黏在一起的糖块，突然顿住。
透明糖纸内侧用荧光笔写着极小的时间地点：周六早八点，图书馆三楼期刊室。
晚风掀起车棚顶的塑料布，哗啦啦像翻动书页。
大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低头去拧永远拧不紧的刹车螺丝："那个...空调比较足。"
蝉壳从香樟树梢跌落，轻轻砸在莎莎发顶。
"明天我要吃抹茶味。"她把糖块塞回水壶，金属外壳还残留着男生掌心的温度，"顺便抽查你第三章的变式题。还有，周六记得叫我一起去。"
路灯"啪"地亮起第二盏，惊飞栖在车把上的麻雀。
大头慌乱中碰倒立在墙边的乒乓球拍，胶皮磕在地面的脆响里，飘出张泛黄的便签纸。
那是之前他画的积分符号，被莎莎改画成戴蝴蝶结的小熊。
“嗯，一起去。”大头点点头，心中暗自高兴。
天越来越黑了，在路灯不近的地方，莎莎的影子拖得很长，指尖差半寸就能碰到男生晃动的书包带。
他们默契地绕开正在锁门的保安，沿着围墙外那排栾树慢慢走。
"喂，"莎莎突然踢飞一颗石子，"要是决赛拿奖..."
"我就陪你练你双曲旋转发球。"大头接得飞快，仿佛答案早在舌尖等待多时。
树影婆娑间，他书包侧袋的保温杯突然晃出清脆声响——里面装着二十三个没拆封的糖纸，每个都折成小小的千纸鹤。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好。”
“坐稳了，走咯！”
“大头，你慢点！”
……
决赛当天暴雨倾盆，莎莎抱着滴水的伞冲进考场时，看见大头正在走廊窗台排兵布阵。
三块橡皮擦摆成等边三角形，铅笔盒立起当城门，中间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这是你新型镇静剂？"莎莎抖落伞尖的水珠，正好砸中那颗充当"将军"的柠檬糖。
大头指尖的草莓糖"啪"地粘上窗玻璃："在模拟多维坐标系。"
水痕顺着糖纸蜿蜒而下，在窗台汇成一道道小水流。
莎莎忽然发现他校服第二颗纽扣系得格外端正，隐约露出里面文化衫上手绘的冠军奖杯。
幼稚鬼。
加油的话就不说出口了，生怕给大头有一点压力。
开考铃响起时，她往大头掌心塞了颗薄荷糖。
糖纸内侧这次画着戴皇冠的小火箭，燃料舱里挤满密密麻麻的笑脸。
大头转身瞬间，她瞥见他后颈贴着的退热贴边缘一角。
这家伙果然通宵复习了。
算了，这次就不说他了。
暴雨在窗面敲击出混乱的节拍，莎莎蹲在走廊尽头慢慢数时间。
手机相册里存着今早偷拍的照片：大头蹲在便利店冷藏柜前，对照着便签本挑选水果糖。
当最后一声雷鸣消散时，考场门突然打开。
大头逆着人潮走来，校服袖子卷到手肘，小臂上残留着未擦净的荧光笔迹。
是被雨水晕开的函数图像，断点处用红笔标着小小的心形。
"压轴题..."他声音沙哑得像被雨泡发的旧琴弦，"像我们被困在游乐园那天的迷宫。"
莎莎忽然想起那个雾气弥漫的清晨，他们在迷宫墙上用粉笔画满箭头，却始终在兜圈子找不到出口。
此刻大头眼里跳动的光，与当日破解路线时的神采如出一辙。
莎莎松了一口气，手拍了拍大头的肩膀：“那就好。”
雨不知何时停了，积水倒映着碎钻般的阳光。
大头从书包深处掏出个玻璃罐，二十三只糖纸千纸鹤在柠檬糖堆里沉浮。
"每解完一题就折一只，"他耳尖泛起熟悉的红，"最后这只..."
莎莎抢过罐子，千纸鹤翅膀上隐约可见的公式在阳光下显形。
远处传来颁奖典礼的预备广播，她的帆布鞋尖轻轻碰上他的运动鞋："喂，记得请我吃双份冰淇淋球，还是上次那个店。"
“好，这次我答应你。”
风掠过潮湿的香樟树，天逐渐放晴了。
糖纸折成的千纸鹤被风吹起，飞向公告栏上张贴的新榜单。
莎莎和大头望见飞走的千纸鹤，默契地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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