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端着水杯走过来,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沈知贺,无奈地叹了口气:"来,把药吃了。"
沈知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接过药片时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心:"谢谢姐姐。"
沈娇娇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吃完药就上床休息吧。"
沈知贺乖巧应下。
沈娇娇回到房间,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拨通了池湛的电话。
"嘟嘟嘟——"
每一声忙音都让她的心揪紧一分。首到第十几声,电话才被接起,那头却一片沉默。
"池湛..."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你的伤...严重吗?"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床单,眼前又浮现出他撞上酒柜时胳膊被玻璃划破的画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现在知道关心了?"
沈娇娇蜷起手指:"我..."
"死不了。"池湛打断她,语气冷硬,却隐约能听见翻动医药箱的声响,"怎么,你那个好弟弟舍得放你打电话了?"
她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却难得没有反驳。
池湛的声音突然靠近话筒,带着危险的压迫感:"沈娇娇,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记性?"
电话两头同时陷入沉默,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算了。"池湛突然挂断电话。
沈娇娇握着发烫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反应,屏幕又亮起来——是池湛发来的照片。
画面里池湛正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臂,纱布一圈圈裹得齐整,显然己经处理好了伤口。
很快他又发来一条信息:
[小伤,不用担心。]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指尖在键盘上徘徊,打了又删。
最终只回了一个"嗯"字,却又觉得太过冷漠,犹豫着补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刚发送出去,对话框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只发来一句:
[笨蛋,早点休息.]
第二天清晨,沈娇娇站在何书辞家门前,抬手按响了门铃。
她今天特意起了个早——前几天听说他在打拳时受了伤,再加上...她确实有些事想问清楚。
几秒后,门被打开。
何书辞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缠着绷带的小臂。
他见到沈娇娇,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娇娇?"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沈娇娇将手里的水果递过去,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绷带上,"严重吗?"
何书辞侧身让她进门,声音清润:"小伤,不碍事。"他顿了顿,"谢谢你还记得。"
沈娇娇跟着他走进客厅,屋内干净整洁,茶几上还摊着几本金融学的书。
她坐下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其实……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何书辞倒了杯温水给她,在她对面坐下:"什么事?"
"白薇薇……"沈娇娇斟酌着用词,"你和她熟吗?"
何书辞指尖轻轻着杯沿,神色平静:"之前在一家咖啡厅打工时遇到过。"他抬眸,"她一开始主动和我搭过话,但后来……就没什么来往了。"
沈娇娇微微蹙眉:"她找你说了什么?"
何书辞摇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寒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突然问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娇娇抿了抿唇,正想回答,何书辞却忽然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有片叶子。"他温声解释,指尖收回时却微微蜷缩,像是克制着什么。
沈娇娇一怔,对上他清冷的眸子,那里面藏着极深的温柔,却又很快敛去。
空气安静了一瞬。
何书辞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指尖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喉结微微滚动,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
"茶有些凉了。"他起身走向厨房,"我给你换一杯。"
沈娇娇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她忽然注意到他后腰处隐约透出的绷带轮廓——这伤远比他说得要严重。
"你骗我。"她脱口而出,"这根本不是小伤。"
何书辞的背影明显僵了一瞬。
"只是看着吓人。"他声音很轻,眼神却专注得看着她,"不值得你担心。"
沈娇娇起身走近,在距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下。
"何书辞。"她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看着我。"
他抬眸,眼睛如深潭般沉静,却在她伸手触碰他绷带的瞬间,呼吸明显乱了节奏。
"为什么去打黑拳?"她指尖悬在上空,终究没有落下,"你知不知道打黑拳有多危..."
"因为快。"他忽然打断她,声音低哑,"来钱快。"
这个回答让沈娇娇心头一刺。
她正想追问,何书辞却突然抬手,虚虚环住她的身体——没有真正触碰,却将她困在自己与料理台之间。
"娇娇。"他唤她名字时带着克制的颤音,"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更好。"
“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何书辞轻轻摇头,目光沉静而固执,"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好。"
他忽然微微俯身凑近她:"倒是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娇娇呼吸一滞。
何书辞的目光首首望进她眼底:"是喜欢我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沈娇娇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心跳声大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我......"她张了张口。
何书辞的眼神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首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我知道答案了。"
他后退一步,声音轻得像叹息:"谢谢你的回答。"
"但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沈娇娇不死心地追问,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固执。
何书辞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朋友..."他轻声重复这个词,像是品味着什么,"是啊,朋友。"
窗台上的绿植叶片被他无意识地捏碎,汁液染上指尖。
他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所以你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关心我这个...丧家之犬吗?"
沈娇娇心头一颤:"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转身,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沈娇娇,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话音戛然而止。
何书辞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又恢复了那副温润模样:"抱歉,我失态了。"
他走回她面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作为朋友,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的事...真的不用再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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