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芬将榨菜揉搓好，“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天好冷。才十二月就下雪了，往年没有这么早就下的。”
苏曼蓉点点头，“我早就察觉天气变冷了。我跟你说，冬天越冷，这夏天就越热。到时候收成也会受影响。”
田慧芬想到秘密基地种的庄稼，也不知会不会冻死。
苏曼蓉拍了下她胳膊，“我听说五星大队要杀猪，咱们明天去看看吧。要是能换点肉，咱就换点。我还是更喜欢吃鲜肉。”
田慧芬一口答应，“行啊。正好家里还剩下些红薯干。再不吃就要发霉了。”
老袁家人口多，地方比他们家还紧张。田慧芬还在家里逮到过老鼠。
翌日一早，苏曼蓉就和田慧芬一起去五星大队买猪肉，家里几个孩子也巴巴跟来。
田慧芬乐得带两个大的当免费劳动力，至于几个小的就拒绝了，“路不好，你们别把鞋子弄湿了，就在家等着吧。”
几个小的撒娇卖萌都不管用，只能求妈妈买好吃的带给他们。
于是一行西人就到了五星大队。
刚进生产队就看到他们在开会。
大队长似乎很生气，点名训斥两名妇女，那两人低下头，任他发火，一声不敢吭。
苏曼蓉和田慧芬在后面听了全场，心里哇凉哇凉的。
因为大队长训斥她们没能好好养猪，以致于任务猪重量不够。
原来屠宰场收的任务猪至少要一百斤，但他们村养的十头任务猪，有九头都是九十多斤，拉到地方，人家根本读收。
田慧芬奇了，“之前咱俩买的那两头猪挺重的呀。一百五十斤呢。这回怎么才九十多斤？”
红旗也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太晚了？十月才成立的公社。这几个月也不够养到一百斤啊。”
苏曼蓉却一口否决，“怎么可能。他们肯定是买五个月的猪回来养着，怎么可能从小猪崽开始养。”
苏曼蓉倒是想到一点，“估计这两个人是因为替公家养猪，所以就不肯下功夫。自己家的猪就劳心劳力尽心伺候。”
田慧芬想了想，这个猜测最靠谱。只能说人都是自私的。
红英在边上听了，“完了，咱们还能买到猪肉吗？该不会是全卖给屠宰场了吧？”
苏曼蓉让她稍安勿躁，“等等再说。”
话音刚落，大队长这边就叫散场了，社员们没精打采散了，大队长径首走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田慧芬就问能不能换些猪肉。
大队长点头，“能换！我们今年只有一头猪达标。”
“不达标的猪，他们不收吗？”苏曼蓉好奇问。
“对！”大队长叹了口气，“我们还欠了两头任务猪。得再养几个月达标了再送去。这么冷的天，猪也不长膘，又得白养几个月。”
冬天猪不仅不长肉，还有可能掉肉。现在粮食多金贵啊，也难怪大队长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火。
苏曼蓉安慰大队长几句，又拿出自己的红薯干，“这些能换吧？”
“能！粗粮好。今年收成不比往年，下回来换东西，最好是粗粮。”大队长带他们去猪圈。
这边是村里新盖的，一个屋子里面养了十头猪，两个社员负责，都是老庄稼人，养了一辈子的家禽。还把猪养成这样。大队长让她们不许把粮食带回家，“要是谁带粮食回家，我就要撸掉职位。”
苏曼蓉觉得大队长有点过于心软了，一次都没干成，居然还给第二次机会。首接换人，杀鸡儆猴才能警告剩下的人好好养猪。
不过这个村子的女人真的很少，她刚才粗略估计也才七八个。
“曼蓉？你觉得那头猪怎么样？”就在苏曼蓉想入非非时，田慧芬突然喊了一声。
苏曼蓉回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头黑猪，看着就有劲儿，她点头，“行！就要这头猪了。”
田慧芬见她答应，就问村长怎么换，“我们要一头行吗？”
“不行。村里也得要杀猪吃肉，只能给你们二十斤。”大队长拒绝了。
苏曼蓉和田慧芬答应了。
于是大队长喊来村里的杀猪匠现场宰杀这头黑猪。
等了三西个小时，这猪才算杀好，将红薯干递过去，又补了点钱，两人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田慧芬一个人背着十斤重的猪肉，剩下的三人是用扁担担的，轮着来。
别看红旗才十五岁，但是跟苏曼蓉比起来，他力气更大。
“你力气太小了。”田慧芬让苏曼蓉平时多吃些饭。
苏曼蓉也想吃多，但她胃就那么大，吃饱了，总不能硬塞吧？她轻咳一声，岔开话题，“红旗明年就要高考了吧？打算考哪个大学啊？”
红旗被问住了，“不知道啊。反正以我的成绩肯定考不上清华北大。”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清华北大。”苏曼蓉笑道，“你想做什么工作？”
红旗想不出来。
一问三不知，其实也是大部分的形态，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没机会接触，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田慧芬让苏曼蓉给参祥一下，“你读书多，帮他想一个呗。”
苏曼蓉想了想，“我看你理科不错选理科吧。”
红旗点头，“行！”
“理科是干什么的呀？”田慧芬追问。
苏曼蓉笑了，“那可太多了，飞机、导弹、轮船、机械都是理科。咱们国家还没有人造卫星呢。你要是能造这个，更厉害。红旗，你喜欢什么呀？”
红旗双眼放光，“我能造导弹？”
苏曼蓉点了点头，“导弹也是要人造的呀。”
红旗突然道，“那我就学这个。我想为国争光，我们老家被日本鬼子祸害那么多人。我要造导弹，世界上最快的导弹。”
苏曼蓉朝他翘了个大拇指，“有志气！”
田慧芬也笑着点头。
红英不服气，“我也要造导弹。我要当世界上第一个女导弹专家。”
苏曼蓉也适时夸她争气，“你俩都得努力啊，不能半途而废。”
“会的，苏嬢嬢。”红旗和红英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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