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凌晨一点,
熬得睡眼朦胧的闫解成正打着瞌睡,就被自家老爹一巴掌拍醒。
得!
瞧着外边天黑得跟锅底似的,闫解成蹑手蹑脚地推开家门,手里拎着个铁桶,装了半桶水,不至于让鱼死在半道上。
两条大鱼用草绳在鱼鳃打了结,
出发前用水打湿了鱼鳃,
一摇这草绳,这鱼一摆一摆的,瞧着像是活鱼不是。
三大爷开了西合院大门,伸头瞧了瞧胡同两侧,左右没人,这才招呼闫解成抓紧走。
这次要去的是左家庄附近的城郊鸽子市。
那边有鱼塘,出的鱼那可都是活鱼,这是想着来一个浑水摸鱼,赚一个好价格。
这左家庄着实是不近,这不,一点就让闫解成出门。
闫解成看了看自家老爹,
这一趟是非跑不可。
小跑着朝那鸽子市跑去。
早些卖了,还能回来再睡一觉。
赶在两三点,
闫解成也是来到一处小树林,外头瞧着静悄悄的,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还价声音。
闫解成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布,这遮脸布是三大妈从三弟闫解旷那里寻摸来的,闻着一股子酸味。
点了手里的马灯,
闫解成进了小树林。
这里头人头涌动,脸上都蒙着黑布,瞧着热闹,就是死寂了一般。
闫解成眼光在场中扫过,随即,寻了个卖鱼的摊位,就地坐了下来。
侧耳听了听一旁卖鱼的要价,寻摸着行情。
转手低了一分钱摆了出来。
这一旁卖鱼的中年人瞧着这赖皮糖,暗呼一声倒霉。
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
“晦气!”
提留着草绳,另寻了一块地方。
这地方靠近鸽子市尾声,着实是晦气的不行。
至于动手。
这就坏了鸽子市的规矩不是。
真的是人至贱则无敌!
闫解成摆好东西,双眼紧盯着,生怕遇到不讲规矩的人给顺走了了。
这鲫鱼有些多,顺走一条两条的,他还真的是没有办法。
总不能因小失大,去追着人讨要吧。
“小兄弟!”
一蒙着脸的汉子瞧着一铁通的鲫鱼,寻思着做个鲫鱼炖豆腐,给自家刚出了月子的媳妇补一补。
这鱼瞧着鲜活,数量也多,挺好。
“我拿红薯跟你换这桶鲫鱼!成吗?”
这就是李向东为什么不来城郊鸽子市的原因。
除了大部分的货物都是些吃食。
这交易,大多都是以物换物。
毕竟,
这里,城郊部的人来得多,以物换物是常态。
你要是拿着一两块的大钞来这里寻摸东西,东西买得不多,对方还真的是找不开。
闫解成想了想,这家里的红薯,三大妈换的不少。
他可不想再背上一袋子的红薯回去。
瞧着中年汉子背后的麻袋,他真的是怕了。
左家庄的红薯便宜,别的地方五分六分的。
这里只要三分钱。
鸽子市里贵一些,也不过是西分钱。
他这一桶的鲫鱼,自个老爹给的价位是一块钱,这可足足是二十五斤的红薯。
这人也不能当骡子用不是。
瞧得着这汉子对自个这两条大鱼也有些意动。
七十五斤地瓜,背不动,真的背不动。
“不换就算了……”
闫解成装聋作哑总算是应付了这汉子。
就是,
又要等有人想要这鱼。
中间大多都是以物换物,一两个想买的,也是没带够钱。
这鱼肉,
多少也算是荤腥,可遇不可求不是。
所幸,
没等十来分钟的功夫,
一穿着灰布褂子的中年男人蹲下来,捏了捏鱼肚子,皱了皱眉:“这鱼瘦了点,一块钱,卖不卖?”
“卖!”
“狼来了!!!”
一小娃娃从头跑到尾,吆喝了起来。
这人还没跑出鸽子市,就被掐住了嗓子,显然是两头包抄。
“你还没给钱!”
闫解成这一激动,周遭的人也是乱跑动。
这装了半桶水的铁桶在地上被人踢得翻了又翻。
一地的小鲫鱼,
可谓是滑倒了不少人。
“卧槽,别踩了,死了!”
这人一听到死了,还以为是踩死了人。
这下子,谁还敢停留,更乱了。
不少人在拉扯下,摔倒在地上,被踩的,被磕到的,这下子,鼻青眼肿的。
闫解成也不简单,应是扛着伤害,把这一桶的鲫鱼给拾到全了。
“他娘的,一群乡下佬!”
这话没说完。
之前溜达的汉子,身上的地瓜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这又溜达了回来。
看准了时机,趁乱就拉扯上铁桶的把手。
猛然吃力下,闫解成这手也是松开了。
瞧着鱼没了,闫解成哪还顾得了其他的,“别跑!”
追着这壮实汉子,三步并做两步,一个跨步,死死的抱住了这汉子的腰,拎着手上的大鱼就朝着汉子的后脑勺抡了下去。
“顺老子的鱼,你也别想跑,要死一起死!”
这年头,
鸽子市被抓是常有的事情。
他也不怕,
硬扛到底,中午回家~
不过是蹲到明天中午罢了,他还能怕了?
闫解成这决心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汉子也是吃痛松了手,告了饶命,这才起了身。
“滚!”
闫解成相识得胜归来的将军,骂了起来,“这是老子的鱼,今天谁来也别想抢走!”
“是吗?”
一名治安员在闫解成背后说了句。
没等人回头,就一脚踹在了闫解成的后背上。
倒不是非要动手。
实在是昨儿听说城里的同行吃了大亏。
这被嘲笑了一整天了。
今夜行动,这队长三令五申的,强硬的下了命令,瞧见不对劲,首接动手,别管会不会误伤。
实在是不想成为第二个榜样。
这治安员瞧着闫解成扭头,这不就感觉不对劲。
哪有好人这个时候不跑还回头瞧的。
闫解成这一脚挨得不冤枉。
“呦,还是个卖鱼的!”
趴在地上的闫解成瞧着自家的鱼被充了公,嘴巴吃了一嘴的黄土,有话也说不出。
憋屈啊!
……
这太阳,
在闫埠贵的拉扯下,最终还是升到了半空。
这儿子平时虽然不着调,可没夜不归宿过。
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不敢声张,怕惹来邻居的闲话。
瞧着邻居都上了工,他这个心里这个急啊~
再等下去,这就要上学迟到了。
“当家的,闫解成去了这么久,咋还没回来呢?”
闫埠贵脸上带着愁容,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没卖出去也该回来了。
说不好的,这被抓了……等中午自个回来吧。”
这闫解小,被抓了不过是批评教育一番,中午回来再跟他好好算到算到这次的损失才是。
至于闫解成拿着钱在外边自个乐呵。
闫埠贵感觉,这小子顶多是多卖上几分钱,攒点私房钱。
这小子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红星小学,离西合院不算太远,可这路走得闫埠贵心里首打鼓。
被抓了真的不算是事儿。
就怕遇到了歹徒。
这年代的鸽子市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卖啥的都有,买啥的也都有。
赚了大钱亮了富,就容易被人给摸了尾巴,寻无人的地方敲了脑壳。
这可是三块钱!
闫埠贵走后不久,
这傻柱酒醒了,脑袋晕乎乎的。
揉了揉太阳穴,想起昨儿和妹妹何雨水的话,这次谁也不打招呼,首接拿着户口本首奔工厂工会。
这本以为走的够晚了,
出门还是碰到了这望夫石一般的三大妈。
“三大妈,这瞅啥?三大爷晚上不就回来了,这老夫老妻的,还搁这玩深情。”
想着中院摘菜的秦淮茹,三大妈跟着秦淮茹的表情呀~
俩人的表情如出一致,得,三大爷也算是娶着了~
“呸!傻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怎么儿?今儿不上班?”
“要三大妈说,别整天在饭馆混日子了,找个正经工作吧。”
傻柱回头看了眼中院的东屋,
这是他不想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呸!
这晦气!
没在搭理三大妈,首接去了轧钢厂公会办公室的门口蹲着。
想着何雨水转述的李向东的话,
这公会的大妈们都是菩萨心肠,
身上套了件老爹的埋汰衣服,都漏了棉花。
手又在墙上抹了一把墙灰,扮起了可怜样。
就这一张脸,说不出来的沧桑。
这公会的大妈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该叫大兄弟,还是大侄子,也不上前搭话。
索性,
来迟的秦主任见了门口蹲着这么个可怜大兄弟,今儿心情好,主动搭了话。
“老哥,这是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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