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跟着棒梗穿过东厢房,走进了一间满是杂物的小屋。小屋狭窄昏暗,窗户缝里透着斜阳,把空气里浮动的灰尘染成金色。棒梗蹲下身,在墙角搬开几块砖,又撬起一块地板。随着“嘎吱”一声,一本用油纸包着的账本显露出来。
娄晓娥没有伸手,反而后退半步:“你确定,这就是你想交出来的?”
棒梗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抖:“奶奶说这是‘护身符’……但我觉得,它也是一把刀,迟早会砍到我们自己身上。”
娄晓娥蹲下,将油纸接过,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手写的记账单,歪歪扭扭,却写得极细致。
【×年×月×日,李副主任送鸡蛋一筐,奶说是感谢那件事。
×年×月×日,厂里仓库丢工具,奶让我说是柱子偷的……
×年×月×日,何雨柱找我训话,我把那包糖藏到他床底。】
娄晓娥一边看,一边神色凝重。这账本,不只是贾张氏多年行为的“罪证”,更是整个院落、甚至部分厂子黑暗运作的缩影。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在外面能值多少钱?”
棒梗点点头:“可我要的是……能睡个安稳觉。”
娄晓娥望了他一眼,眼神复杂。这个孩子,终于开始有点长大了。
“你把它交给我,是想让我保护你,还是想和我站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他小声说。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知道了。站在我这一边,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他们的‘傀儡’,但你也得承担新的一切。”
棒梗咬了咬牙,郑重地点头。
当天夜里,娄晓娥烧了壶热水,独自坐在桌前,把账本一页页誊抄下来,用最工整的字体。她没有着急交出去,而是计划先递出一部分“诱饵”,看看谁最先坐不住。
“这场仗,不是一锤定音的,是拉锯战。”
她轻声对自己说,眼底寒光一闪。
第二天清晨,许大茂被带走协查的消息像旋风一样刮遍了厂子,连带整个西合院都沸腾了。
“你听说没?大茂出事了!”
“他那点破事儿早该收拾他!亏得当初娄晓娥看不上他,现在真是有眼光!”
“听说啊,是仓库东西丢太多了,终于有人告发了。”
而在院子角落,贾张氏瘫坐在小椅子上,表情麻木,眼神中闪烁着焦灼与不安。
“她……她居然真敢动手!这女人疯了!棒梗!棒——梗!”她尖声喊着。
但棒梗没有回应。他此刻坐在院子另一角,一动不动地盯着晾衣绳上晃动的衣服。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风向变了”。
与此同时,厂区内另一处办公室中,易中海的眉头深锁。他刚刚收到一份匿名信,信封里只有几页账目抄件,落款是一行钢笔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偶尔需要有人,擦一擦雪。】
他目光扫过纸张,心跳加快。信中涉及到的,不止是许大茂,还有其他几名干部,甚至有提到自己早年的几桩人情债。
“她想干什么?”易中海低语,忽然意识到——他低估了娄晓娥。
他立刻拨通一个电话:“去查一下,娄晓娥最近跟哪些人接触过,尤其是她有没有和市里人往来。”
就在这股风暴悄然酝酿时,娄晓娥家中,一个陌生的身影透过门缝观察了一切。
是之前出现过的“复仇者”。
他低声道:“账本确实在她手里……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脑子和手段。”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更大的棋局,正在悄然展开。
这一夜,西合院格外安静。
棒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在天快亮时闭上眼。他梦见自己走在一片火海中,身后是贾张氏在叫他,可他没有回头。
梦里,他终于把账本扔进了火里。
而现实中,火才刚刚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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